周长老笑而不语,龙潜见状,也不再追问,收起书,理理衣服,便与周长老告辞了。
周长老将送龙潜送出藏书阁,看着龙潜渐行渐远,笑着摇了摇头:“少族长还能借什么书?无非就是有关灵根的书罢了。”
他自语完,便转身重新进入了藏书阁。
“沈清颜对我的事真的挺上心的……”
远处,龙潜叹了口气,感慨道。
周长老以为龙潜走远了听不见……殊不知龙潜的感官、尤其听觉视觉等常规感官甚至不比展开通灵域的沈清颜差,他一字不落的听耳朵里了。
“但就是对我太好,以后不知道怎么感谢她啊……”龙潜有些头疼。
他绝没有做作的觉得自己不需要沈清颜的这些帮助,但他也明白自己很长时期内基本做不到对等的补偿。
“还是要变强……也许我能在对付北边的魔族上出出力。”龙潜边走边考虑着,他不由想到了江喻杰。
“不过这么看来,我现在要做的校场教习也的确有利于我,锻炼自己和帮助羽灵族两不误。”龙潜越想越觉得这个安排依旧是沈千云对他留在羽灵族设置的考验。
“但是我打架是真的全凭感觉……我能教什么啊。”龙潜一想到具体问题,顿时又作了个鬼脸。
他没有再回去自己的住处,而是径直朝北边观星楼方向走去。昨晚他便与明霞约好了,今天的午饭由明霞友情提供。
不知不觉间,龙潜与明霞相处起来已经相当松驰了,尽管明霞强调过她的年龄,但也不妨碍龙潜依旧当她是个小女孩——而且处在羽灵族这般十年如一日的平静环境中,她的行事也的确孩子气十足。明霞同样没有当一问三不知的龙潜是大人,加之明霞对龙潜的微妙感应,使得她对龙潜也没什么防备。
再加上龙潜与明霞父亲的某种意义上见过以及明霞同意龙潜持有九幽冥离枪的缘故,两人就这样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平等的友谊——尽管两人这才第三次见面。
至于沈清颜……只能说除非她自己承认,否则龙潜总感觉自己只是自卖自夸而已。
走着走着,龙潜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劲,似乎偶尔会有一两道锐利的目光在隐晦的盯着自己。
龙潜作为精神力长者,不加掩饰的包含恶意的注视会牵动他的精神力感知,但先前他的感受并不明显,原因总结一句话就是认知不足,有些迟钝。
不过,经历过来自边护使的无情注视后,他对这方面的认识可谓深刻了许多……
“怎么回事,我得罪什么人了吗?”龙潜有些冒冷汗,他张望了一圈,但周围是居住区,来往的羽灵族不少,他还做不到直接感知到那些人的位置,所谓精神力被牵动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罢了。
龙潜疑惑的在原地站了会儿后,便继续迈步走开了。
远处一处楼阁上,一名羽灵族疑惑的对身旁的同伴说道:“你确定那就是龙潜?”
“我怎么可能认错?”同伴不满的反问道,“我可是和他一起去过辜月行的。”
“他刚才好像感觉到了我在看他……”羽灵族青年迟疑道。
“扯什么呢,离那么远,心灵感应都没这么厉害,肯定是碰巧有其他东西引起他注意了。”同伴头都不抬的擦着剑——今天中午恐怕大半羽灵族青年都在干这事,磨刀霍霍的。
“那……应该是巧合吧。”同伴勉强认可了这个说法。
然而,龙潜驻足在那里向这边投射而来的平静的目光,还是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
“龙潜,我感觉羽灵族族长完全就是在给你下套。”明霞吧唧着喷香的烧饼,用同情而又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龙潜。
“为什么?”龙潜奇怪道。
“你是不知道我刚才去拿烧饼听到了什么……”明霞摇着头,“好一群人嚷嚷着下午要治治你,总之今天下午你有点不妙啊!”
“呃?为什么?”龙潜惊愕了。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明霞翻了个白眼,“去校场的又不是愣头青,以灵族的寿命,四十岁都是青年,沈千云叫你做教习,这不是明说了他们不如你吗?这谁能服气?”
“还有,你和清颜姐姐走的那么近,早就有人看你不顺眼啦!”
“为什么这么多人看不惯我离沈清颜近?”龙潜头疼道。
“啧啧,你就是傻子一个,”明霞婴儿肥尚未褪去的脸庞上居然出现了怜悯般的神情,看得龙潜一阵不自在,“但是我可不说,你自己会慢慢明白的。”
“……你不说不就是当我傻子吗?”龙潜没好气的说,“到目前为止,我从九嶷那里知道的都比你们透露的多,一个个跟我打谜语。”
“谁叫我和清颜姐姐都是女孩子,”明霞抹着嘴,“这种事情绝不是由我们女孩子告诉你的。”
“哪种事情?”龙潜几乎要抓狂了,连下午校场那茬事儿都要忘了。
午饭很快就结束了。
“你自己去校场吧,我不会去看你鼻青脸肿出糗的样子的。”明霞一本正经的说。
“我……”龙潜嘴角抽了抽,最后也没说什么,摇摇头便朝校场走去了。
明霞在观星楼探头探脑的望着龙潜远去,直到确认了龙潜已经不可能感知到她,才迈步朝校场出发了。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可以错过!
“嗯,让他以为我没去,给他留个面子……”明霞嘀咕着。
“不过,他走的还挺坚定的……换做我知道要挨打,早就不干了……”
…………
在羽灵族的其他地方,同样有不少人在赶往校场。无他,羽灵族太久没有过这种新鲜事了,龙潜近来又因种种原因在羽灵族出了名,这次他担任教习,算是给了他迄今为止\u0000\u0000\u0000积累的影响力一个集中的发泄口。
“校场可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任老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千云,他们俩并肩站在校场的一处廊道上,“我都不好说你这家伙到底安的什么心了。”
“好心。”沈千云淡然道。
“对谁好心?”
沈千云缓缓呼了口气:“对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