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廷桂轻轻推开卢望达办公室的门,轻声问道:“省长,我刚才有事耽误了,所以晚到了几分钟。”
卢望达看了班廷桂一眼,招呼道:“你先坐两分钟,我把这份文件批完。”
班廷桂拿起保温壶往卢望达茶杯里添水,轻声汇报道:“省长,昨天的事我有责任,我检讨!”
卢望达脸色很不好看,沉声道:“你好心办成了错事,本来可以原谅你,但是真的不值得原谅,你也是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的人了,怎么就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省长,我真的知错了,您说一句,该怎样补救,我一定将功补过。”
卢望达一听,眼神中闪现出一丝异样的光芒,他没再说话,而是认认真真的批阅文件。
班廷桂心里彻底没底了,他忐忑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喝着茶,不时的关注着卢望达的表情变化。班廷桂从政三十多年,有二十多年是从事秘书工作,所以对揣摩领导的心思有着独到的见解。
班廷桂等了二十多分钟,卢望达才把文件批完,他端起茶杯走到班廷桂对面沙发上坐下,问道:“程前关在什么地方,打听清楚了吗?”
“省公安厅的洪俊峰昨晚从册宁将程前押解回省城后直接送到北山看守所关押,我是从省厅一个朋友处打听到的,消息应该准确。”
“只有重刑犯才被关进北山看守所,程前才犯多大点事,为什么要关进北山看守所?真的有点匪夷所思,抓紧时间打听清楚,是谁出的馊主意,意图是什么?”卢望达很是恼火。
班廷桂知道,卢望达与程前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册宁警方抓了程前,对卢望达来说是极大的威胁,一旦程前扛不住,一定会把两人间见不得人的事抖搂出来。
“省长,昨天林书记去盈江考察,木见林那小子专门跑去长宁见了林书记,这事很奇怪,刘一平也没打听到两人之间究竟谈了些什么。”班廷桂说道。
卢望达吸了一口气,他眯着眼想了一会儿,“一个县委书记直接去见省委书记,而且还是卞长安在场的情况下见的面,由此可见是很要紧的事,要林一铭作决断的事肯定是大事,可最近册宁没发生什么大事啊!”
“省长,木见林去见林一铭,会不会和程前被抓有关。你看,木见林下午去见林书记,傍晚时省公安厅的人就到册宁看守所了,两者间会不会有关联?”班廷桂分析道。
“程前嫖娼只是一般的治安案件,顶多是拘留罚款,林一铭不会闲得这种小事都管吧!廷桂,抓紧动用我们的人脉,一定要把其中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卢望达最担心的就是怕林一铭用程前的事做文章,从而把矛头对准他。
突然,卢望达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响了起来,红色电话只有上级领导才能打进来,省长和上级领导通话内容涉密,因此他忙走出办公室回避。
卢望达提前电话,那一端传来一个苍老深沉的声音:“望达,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会把一个杀人逃犯聘为省政府经济顾问?”
卢望达吃了一惊,忙道:“吴老,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还请您老明示。”
那一端的‘吴老’冷哼一声,愠怒道:“你自己做的好事,怎么还不明白?刚从西江传到我耳朵里的消息,你们省政府聘请的首席经济顾问程前是个杀人犯,此人原名钱仲程,背负两条人命潜逃十多年,没想到在册宁落网。望达,你的麻烦事来了。”
卢望达能坐上省长的高位,心理承受能力自是非常人可比。但他听了吴老的话,不由得后背发凉,脸上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