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讲的课沈安芷一句话都听不懂,全是数化概念,也听不进去。
眼看着四周在认真听课的人少之又少。
她从陈最那拿了一把黑笔,又把他的手拽过来,卷了点袖子上去露出皮肤,在上面画画。
少部分对沈安芷有些许印象的已经记起她是陈最的女朋友了,大部分…目瞪口呆。
颜文字画腻了,她找陈最申请,“最最,我给你画一个手表好不好。”
“嗯。”
很不想承认她脸皮厚,但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恶狠狠的咬了一下他的手腕。
等印子差不多够深了才松口,又接着画起表带,“你想要几点呢?”
“怎么突然过来?跟我说我就去找你一起来了。”
“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过你也不差嘛,也给了我一个惊喜。”
陈最看着她,温和的笑了笑,语气中带有安抚的意味,“我比较爱学习。”
沈安芷的火药味和吃醋的那个点,他能get到。
“爱我多还是学习多?”沈安芷笑吟吟的望着他,似乎只是单纯在好奇。
“你。”
沈安芷的大腿被坐在隔壁的女生拍了一下,她小声提醒,“老师走过来了。”
放眼望去只有沈安芷桌上一干二净,连本书都不拿出来装装样子。
老师看着教案在这附近徘徊,正好到了提问环节,既然沈安芷桌上那么干净,“最里面的那个女生,你来给大家再解释一下什么叫囚徒困境。”
她撑着桌子站起来,大脑一片空白,但面不改色的来了一句,“我不会。”
后知后觉,沈安芷想起来专业课的老师讲过这个理论,他们学金融的还要沾点心理学?
老师不严肃,笑眯眯的抬了抬眼镜,“我的课大家都知道,被抽问到不会的得站到下课,陈最,你来解释一下囚徒困境。”
他的课上最熟悉的人就是陈最了,也最喜欢这个学生,财经院里的低调风云人物,不提有多少女孩对他这张脸的赞赏,上课提问他也钟爱揪陈最,次次都回答的令他满意。
想来这次也不例外。
“我也不会。”
打上脸了,老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沈安芷脖子上的围巾,有了苗头。
一个小时前陈最来找过他询问对赌协议方面的理论,办公室里开着暖气,陈最脱了围巾,走的时候忘记拿了,还是他提醒递过去的。
常常和陈最单独探讨学术上的知识,以他对女生的那股子冷淡劲,这么久以来都没想过他有没有女朋友这个问题。
况且,关于‘囚徒困境’,私底下不是没有和陈最说过,商业场上做什么都很难偏离这个心理的思想策略,陈最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沈安芷偷偷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陈最浅浅勾起了嘴角。
老师没只让他们俩难堪,叫他们坐下又坏了规矩,两全其美的法子叫了一堆人起来,不达目的不罢休,抽问都抽麻木了也没几个能回答上来的。
下课前,老师特意喊了陈最到讲台上,等下课铃响了沈安芷坐下来又遭到了隔壁女生的追问,“姐妹你跟陈最之前就认识吧?”
“嗯。”
“你不会就是他女朋友吧…?”
如果传出去陈最会少一些追求者的话…
沈安芷想想一会要说什么就想笑,靠近了她一些,像在说秘密。
“再过七个月他就要当爸爸了,而我迟早是他的老婆。”
那个女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的像被人在头顶炸了个响雷。
原来陈最喜欢甜妹啊。
语塞的结巴了,“真…真的假的?那你别到处跟别人说啊,有些人暗恋了他很久诶,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怎么办,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为什么不说,在大学这种地方,抛出一个谣言就会传的十万八千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心人听了不舒心,有人吃瓜当乐子,谁会在意瓜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的,并不会有人去刨根问底。
再说了,她自己班上还有些人以为当初新生入学的那篇‘陈最女友’的自述是她写的,以及评论区的露骨回复,不少人还在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同理,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
所以人生就三字,那咋了。
“能有多极端?”
“她们会特别难过,知道陈最谈恋爱了可能没什么,知道他有孩子了估计天都塌了。”
这能极端到哪去,她很自私,没有伤害到自己和陈最的情况下,再极端也是别人自作多情,不关他们的事。
“我听我男朋友说陈最跟他女朋友感情可好了,真的很难想象到。”
她有男朋友!?沈安芷还以为又是陈最众多追求者之一,但她的男朋友从哪打听到这些的。
“你男朋友是…?”
“之前他们是舍友。”
所以江遮是‘拆散’了这对,来给沈安芷铺路吗…没关系,反正演爽了。
聊到这里陈最回来了,没有犹豫的径直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又提起她的书包,“回家。”
旁边的人:回哪去?回家?回家?!
踩在咯吱作响的雪地上,陈最拎起她的衣服帽子盖在头上,“下午还有课吗?”
“有呀,两点半到六点半都得上课。”
陈最这莫名的占有欲建立在,沈安芷居然来陪自己上课?这不是明摆着变相在给他身份吗?
以前只是等他下课,现在好了,不够,根本不够。
“我下午只有一节课,请了陪你。”
“最最,我给你一颗糖你就要给我两颗,你敢对别人这样看我怎么家暴你。”
被江遮说中了,她的危机感岌岌可危。
那堆女孩子里最不缺漂亮的了,况且这世界上哪个女孩不算漂亮呢。
陈最在那么多人面前对她主动,不代表她能永远让陈最如此。
她信陈最爱她,最爱她,可是时间在流逝,人难免也会从中失去什么。
如果当下可以是永远,那只活在当下好了。
沈安芷学会了一项新技能,认真听陈最讲话的同时放空大脑。
见她没反应,陈最牵住她的手,“在想什么?”
这一牵被拉回现实,“在想中午吃什么。”
他的眉心不可察觉的皱了一下,“你在骗我?”
“没有。”
一路到家都在放空,陈最试图用唇齿撬开她的话,进门就禁锢起人来亲吻。
直到她红着脸喘不上气。
“在想什么,我需要知道。”
陈最的语气过于平静,她反而内心焦急的露于脸色,小嘴一撅哭了出来。
“你怎么能猜不到我在想什么呢…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想跟别人好了…”
她不能自己提供情绪价值给自己,而需要对方持续提供大量的共情安慰。
果然隐忍不了多久又变成了指责他,你问她为什么不在外面无理取闹?
因为家里只有他们俩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