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一直保护你的阿彻,你要记住这点。甚至,我在庆幸,庆幸你被你养父母一家,养得如此有血性!”
他负手,语重心长地透露着自己心里的实话。今天这个事情,猜也不用猜,就是他的养子干的。
“父亲,我实在不太懂,您的意思。”
周一鸣早已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和严厉,这几年,几乎都是被他很残忍地对待。
所以,与其对他说是对父亲的尊敬,不如说是一种恐惧。
“我之前的想法是,谁的综合能力更厉害,我就选谁。似乎,没有把道德这块,考虑进去!”
他仰头长叹,苍凉地笑了几声。
“阿彻,你要是从小生活在我身边。估计,就是第二个阿枫了。他太好胜了,也太冷血了。作为秦氏的当家人,可不仅仅需要这些。”
秦家明早就知道,自己养子的野心,正在一天比一天蓬勃。
之所以不铲除掉,只是为了让自己的亲儿子秦彻,有个竞争对手,会更加成熟地迅猛。
直到,直到看到他因为嫉妒,把主意打在自己的亲孙子身上,他才幡然醒悟。
接下来,估计他会险中求胜了,以自己对他的了解。
就连自己的命,都在他布控的范围内。
“父亲难道需要的,不是这样的继承人嘛?我不想隐瞒您,我的确有时候,做不到如此心狠手辣。”
听着秦家明的叙述,周一鸣的大脑,正在一百八十度的高速运转,似乎隐约弄懂了他的意思。
“我老了,该退休了,也想四处散散心。秦氏的未来可是掌握在你手上的,阿彻,别让我失望了。毕竟,我可是把一匹狼,放在你身边三年了。”
秦家明拍了一下周一鸣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着,满眼带着希冀。
“要想睡得安稳,就必须把饿狼干掉。不然,你老婆孩子,咋办?难不成,天天提心吊胆的嘛?”
“我懂了父亲,您好好散心就行了。剩下的事,我会处理好。”
周一鸣听懂了他的暗示,瞬间喜笑颜开,只要他放任他做什么,那他还惧怕秦枫作甚?
这次连他的孩子,都打上主意了,不报这个仇,他还怎么当父亲的?
“一定要留他一命,送进牢里就好了。我养了十八年了,怎么说,也是你兄长。”
临走之际,秦家明又转头交代了一声,语气悲戚。
果然,过于严苛的环境下的产物,就是容易扭曲和走极端。
秦家明头一次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错了。只顾把他打造成冷血动物的模样,却忘了教他世间冷暖。
……
几天后,周一鸣才抽出空想去看一眼姜庭深,却被姜知阮告知,他已经出院了。
回到房里,姜知阮心里难受不已,趴在梳妆镜前,很小心地哭了起来。
直到,周一鸣推开房门,才看到她在偷偷抹着眼泪。
“怎么了,老婆?”
他快步走了过去,扯了几张纸,给她擦掉了眼泪,连忙询问着。
“老公,医生说哥的手,以后都会不灵便了。他没法再上手术台了,怎么办啊?他为了学医,付出了十多年的青春啊!”
她扑进了他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多检查一下来往的宾客名单。
“啊?那么严重?”
周一鸣震惊之余,只能悉心安慰着她,语气十分温柔。
“我会尽力找医生给他治的,就算他当不了医生了,我也能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别哭了,老婆。”
他很惋惜,也很内疚。
他深刻知道,一个医生,再也上不了手术台是什么概念。
这个打击,必然是巨大的。
“老公……浩宇这次是没事,他要是出事了,我肯定会难过死的。”
她趴在他怀里,哭得有些累了。似乎有了孩子之后,她就越来越多愁善感了起来。
“我抽时间,去安慰一下他。老婆,父亲那边暗示我了,接下来,就是铲除秦枫的时候了。我再也不能,让你们整天担惊受怕了。”
他捧着她娇俏的脸,十分坚定地说着这话,顺便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痕。
“真的嘛?他真有意让你当继承人嘛?太好了!只要不是中意他,那咱们就稳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姜知阮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
“真的,我在密谋一个绝佳的计划。老婆,但是需要你受些苦头了,不然,秦枫不会轻易上钩的。”
她知道他的意思,如果她不主动成为猎物,对方肯定会警惕,露不出马脚。
就算是为了他们的将来,她也必须冒险而为了。
更何况,他们还害得自己的哥哥,永远丧失了拿手术刀的资格。
这个仇恨,她没法打碎了牙,生生咽下去。
“我理解的,尽快铲除得好。我要让小浩宇,能有个安稳的童年。”
“谢谢你老婆,辛苦了。他那边,我有几个探子。会护你周全的,总之,你一切小心。等除掉秦枫这个麻烦,我们就太平了。”
若不是不这样做,两人不会中计。他可绝对不会,让她处于危险中。
但是拖得越久,也不利。
“谢什么?跟我还客气。我哥那边你也多上点心,他一直表现得很平静,我真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