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阮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枯萎的一面。
也希望他的印象里,留下的永远是她最光鲜亮丽的画面。
“那会儿,就不该签这个谅解书的。姜知阮,你让我觉得太失望了,也太陌生了。”
“我还以为,你是真的爱上我了。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竟然还是比不得你的白月光。我认命了,姜知阮!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他哈哈大笑了一下,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然后,就颤颤巍巍地挂断了电话。
周一鸣觉得浑身都在抖,他瘫软地靠在了冰冷的墙面上,一颗心,如同坠入了冰窖。
寒冷,窒息。
他从黑夜,一直坐到了白天。
那张俊俏的面容,早已失去了以往的活力,胡子拉碴,一脸落魄。
就连双眸,也浑浊不堪了起来。
……
一周后,周一鸣已经做完了所有的准备,在司机的带领下,去到了机场。
与此同时,姜知阮也正在病房里,做着术前准备。她透过窗户,看向了机场的方向。
“知阮,手术还有三十分钟就要进行了,你准备好了嘛?”
作为为数不多知道他身患绝症的姜庭深,近段时间以来,心理压力简直到达了顶峰。
他瞒着爷爷,瞒着自己的婶婶,以一己之力,扛下了所有的责任。
太重了,也太累了!
“哥,一鸣他马上就能重获新生了。不妨你猜猜吧,他以后的另一半,会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她喃喃说着,笑得极其勉强。
本就纤瘦的她,在宽大的病号服的包裹下,更显得羸弱不堪。
“知阮,如果他某一天知道真相,真的会感激你嘛?前几天,他来找我核实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把真相告诉他。”
姜庭深不理解,明明就是彼此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如此折磨呢?
“哥,我的遗产划分,你都做完了对吧?”
“按照你的要求,我都做完了。只要……那么,就会有律师和公证人来见证。知阮,手术会成功的,别说丧气话了!”
他忍不住,一下眼泪就掉了出来,用尽了全力,把她拉在了怀里,隔着防护服,就抱住了他最疼爱的妹妹。
一想到,她即将有可能,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止不住的,连抱着她的手,都在颤抖。
多可笑啊!
自己身为一个医学硕士,在自己涉猎的领域,却连自己的亲人都救不了!
“别哭了姜庭深,真的是丑死了。不早了,我该进去了!”
她也抱住了他,拍了一下他的背,表示安慰。
穿着防护服的姜庭深,把护目镜都给哭花了。姜知阮看了之后,笑了一下。
“知阮,要活着好吗?等你好了,我穿着白大褂给你跳螃蟹舞,就像小时候那样好吗?”
他擦了一把眼泪,又抓住了她的手腕,细心叮嘱道。
“好啊,那你得记得。”
“嗯,我记住了!”
而一直坐在机场候机的周一鸣,像是忽然感应到了什么一样。
他的胸口,忽然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感。
回忆起这一个多月来的种种,他渐渐感觉,其中,似乎有些猫腻。
从那次在医院见面后,他几乎没有再见到过他老婆,都是通过电话或者视频的方式。
这个,非常不正常。
直到听到了机场播报着最后的登陆信息,他仍然无动于衷,更是打定了主意,要在去意大利之前,亲自见她一面。
但是,在同一时刻。
陆言川派去监视他的两名探子,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连忙在对讲机里,汇报了情况。
“看来他不准备上飞机了,赶快打电话给陆总汇报!”
“好,收到!”
当周一鸣跑出机场的那一刻,两名探子已经集齐了剩下的人,打算在路上,对他进行围堵。
刚巧,正匆忙赶下车的韩若夕,就见着了周一鸣,坐上了一辆计程车,离开了机场。
本来是收到消息,想来机场送他的韩若夕,见到这一幕后,有些疑惑不解。
他竟然没上飞机?
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于是,焦急万分的她,连忙也让自己的司机,跟上了前面的计程车。
终于,来到了一处郊外,眼看路上没有几辆车路过了,对面的车辆忽然变了道,强硬地拦住了周一鸣所坐的车。
砰的一下,两车相撞。
计程车司机骂骂咧咧地走下车,查看着自己车辆的状况。
却不料,一下就被两个190的壮汉,按在了挡风玻璃前。
“去,把他带到马尾坡附近!陆总说了,不能留下活口了!哥几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干完这一票,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