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前尘的人生里,我有时候会幻想我自己是命运的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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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恩举起了左手,【放牧】了A先生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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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见我行走于异乡浮世,游历那异世大陆之上那金黄的田野。’
‘我梦见我穿行于嶙峋高山,目视那云雾缭绕之内那巨龙的山间。’
‘我的幻想变成了现实,代价是我知晓的一切现实;我的梦境变成了真实,代价是我人生的一切真实。’
我至今不曾忘记那天————
“福生玄黄仙尊,福生玄黄天君,福生玄黄上帝,福生玄黄天尊。”
那是我第一次念诵尊名的日子,也是我离开前生的日子,我那时只当是娱乐与迷信,轻飘飘的念诵了一位伟大存在的尊名。
我从未知晓,那段文字会有那般沉重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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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恩走向了漆黑的教堂,身体因伤势而不住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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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特殊的人,总是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说我,也比如说你。”
在伦纳德?米切尔说出那段话时,我觉得他是那样的傲慢,那样的自恋。
但我其实并没有我自认为的那么镇定,也并没有我表现出来的那么勇敢,如今回想那一天,我的内心是那样的恐惧,是那样的颤抖。
那一天,伦纳德?米切尔的墨绿色的瞳孔是那样的深邃,那样的神秘,未知而强大的存在寄居于那墨绿色的瞳孔深处,窥探到了我最大的秘密。
假如,他认定我为威胁,寄生者认定我为珍馐,我又能否继续仰仗那片未知的灰雾的力量?
或许不行吧?阿蒙的目光可以看穿深红色的星辰,看见灰雾之内的【愚者】,帕列斯?索罗亚斯德就算无法看穿那深红色的辰星,也必然能察觉到灰雾的一角。
或许那时,我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而我却对此一无所知,对此无知无晓。
或许,这也是一份幸运吧?我对伦纳德?米切尔的秘密一无所知,正因如此,我才得以得到【无知】的保护,得以自那陷阱中幸存。
无知是无知者的幸福,博学是博学者的原罪,非凡与神秘注定忤逆【探索者】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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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守护者,也是一群时刻对抗危险和疯狂的可怜虫。”
邓恩?史密斯在老尼尔的尸体面前如是说道,我只觉得我的血液是那样的冰凉。
老尼尔是一位【值夜者】,一位资深的【值夜者】,他看过那么多的邪恶之人,看过那么多的恐怖疯狂,为何他还要屈服于【贤者】的低语?
为何他无法看透,那低语背后的谎言与冷笑?
人类的眼睛,无法窥视神;人类的位格,不可窥视神;因此,人类不可相信未知的神。
他肯定知道这一切,老尼尔肯定明晰这一切,亦如他从未忘记窥秘人的格言————
为所欲为,但勿伤害。
为何他依旧沉迷于那低语?
不,他明知道,他从来都知道,或许【隐匿贤者】的意志蒙蔽了他的眼睛,但比起【隐匿贤者】,名为【爱】的事物更加暗不透光。
名为【思念】的情绪驱使他走向疯狂。
我也会吗?
我如是问道。
我在老尼尔的尸体面前驻足,久久不能挪开目光。
我也会因为【思念】前尘,走向疯狂与死亡吗?
‘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