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此事非你能做主。柳郎中之言我等不可不听,为我愚夫国之安危,必携吕秀才而去。”铁牛亦上前一步,拉住春草道。
“不,你等不可如此。”春草失声大呼。
“我非愚锤子,可不惯着你,滚开!”铁牛一把将其推开。
春草被推,一个踉跄,几欲摔倒,然其旋即又扑上前,再次挡于吕秀才身前。“你等不可带走公子,其真未染瘟病。仅纵欲过度,身体虚弱耳。”
“好个吕秀才,欲为风流鬼乎。”石头与铁牛闻之,更是愤恨,急扑上前,一左一右,将吕秀才自床上架起。吕秀才虚弱至极,唯任其摆布。春草见状,心如刀绞,复冲上前,“放开公子!你等不可如此待他!”
“滚开!”石头气极一脚踢出,春草躲闪不及,重重撞向墙壁,她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眼前一黑,昏迷过去。待其起身,吕秀才早已不知去向。她欲冲出门去,却见门已反锁。其拼命拍打着门板,大声呼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等不可如此!公子,公子……”然,门外无任何回应。春草无力靠于门上,泪水不断流淌而下。
吕秀才被掷于栅栏囚笼内,隔日皆有人送食物与水。转瞬半月过去,其身体竟有明显好转,那黑眼圈已消去。于囚笼之中,他每日望向东南,冀望能见春草之身影。此日,送饭者乃一四十岁上下之中年妇人。其打扮极为妖艳,脸上涂厚粉,一件半旧不新绫罗长裙裹其略显丰腴之身躯,扭腰肢至囚笼前,眼神于吕秀才身上上下打量,笑呵呵道:“风流公子,小女子亦乃风尘之人,你可愿与我一夜恩情?”言罢,将手伸进吕秀才衣内,于其大腿内侧抚摸。
吕秀才只觉浑身一震,心底涌出无限渴望,一把抓住对方之手,“你所言可是真?你真愿与我共……”其话未毕,忽忆起某事,急叫道:“不,我不可如此。”
“怎么?又思念你的春草?”那妇人冷哼一声,一巴掌拍于其头,骂道:“贱男人!她早已将你忘去,她现已有别的男子,你死了此心罢。”
“不,你胡说!”
“我未胡说,近日我见愚锤子每至天黑便往她屋中钻,你尚在此傻傻候她,真乃可笑至极。”妇人之语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进吕秀才心中。
“不,万不可能,春草不会如此对我。”
“哼,你还真是天真。于此世,男人靠不住,女人又何尝不是?你今困于此,生死未卜,她又怎会为你守身如玉?”妇人冷笑道。
吕秀才于三日后归至呆头鹅洞,刚一靠近所居小屋,便闻里面传来话语声。其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缓缓靠近窗户,透过缝隙向内望去,只见愚锤子坐于床头,而春草则卧于床上。“如此说来公子今日便能归来?”
“是的,听柳大夫言,其病已好得差不多,今日定能返回。”愚锤子答道。
“太好了,锤子你快扶我起来,我要去迎他归来。”
“春草,春草!”吕秀才闻此,再无怀疑,迫不及待推开门,冲入屋内。
愚锤子与春草被此突如其来之举吓一跳,当见是吕秀才时,脸上皆露惊喜之情。春草挣扎欲坐起,吕秀才忙上前,轻轻扶住她。
“公子,你真回来了。”春草眼中闪烁泪光,声音微颤。
愚锤子见二人如此恩爱,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与无奈,他知自己又一次失去春草,轻叹一口气,转身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