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春日,暖阳轻柔洒于大地,万物复苏,生机盎然。那可怖之干旱总算逝去,愚夫国之众糊涂人,心中满是劫后余生之慨叹。曾经干涸之地,今又萌希望之芽。田野间,嫩绿新芽破土而出,似绿色精灵于大地欢快舞动,充满生命之活力与喜悦。
此刻,在产品充满希望的田野上,有两位身材瘦小、满面胡须之农夫,各执一锄,弯腰于田中刨坑,每一下动作皆含新岁丰收之期盼。其一小目农夫,一边挥动锄头,一边轻声道:“你可听说?春草与邻村的吕秀才相好。”
另一农夫闻此,止手中之锄,脸上露一抹笑意,“那李瞎子岂不要哭死乎?”
“嘘,小声些,你看李瞎子过来了。”小目农夫紧张叫另一人速噤声。二人皆微微直身,望向远处走来之李瞎子。只见其拄一竹杖,脚步稍沉。那竹杖于地轻点,发出有节奏之声响。
此时,其止步,向东南之竹林高呼,“春草,速归,速归焉!”其呼喊之声于空旷田野间回荡,久无回应。其不甘,又喊数遍,然,除风穿竹叶之沙沙声外,别无回音。当其几欲放弃之时,那竹林中忽窜出一男子,一手提裤,神情慌张朝另一边奔去。紧接,一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之女子从竹林缓缓走出。正是春草,此刻其低头,双手紧绞衣角,满脸羞愧与慌乱。其似在犹豫是否靠近,终绕一大弯,方至李瞎子面前。“你何以知我在此?”其声低沉,带些许不安。
“我虽目不能视,然你之气息我甚熟。”李瞎子之声微微颤抖,其伸也手,仿若欲触摸某物,然最终仅悬于空中,又缓缓收回。
“我已与你言过,我断不与你归。”春草语气坚定。
“怎么?你真欲与吕秀才相好?”
“然也!他乃读书人,能教我更多知识,我欲学焉。”春草抬首,眼神中闪烁对知识之渴望。
“我亦可教你。”李瞎子急切道。
“然你今懂者尚不如我多,何以教我?”春草之语如利刃,刺穿李瞎子之心。
李瞎子缓缓低头,手中竹杖无力耷拉。其知,春草之心已飞向那读书人。然其不甘,脸色忽变道:“你欲与他在一起,除非我死。”其言罢伸出一手向前抓去。春草惊恐叫喊一声,向后退一步,“富贵,你欲何为?”
“何为?!”李瞎子阴恻恻一笑,眼中闪过浓烈杀意,“我要杀了那小白脸,让你永留我身边。”
“不可,你绝不可伤他!”春草甩开其手,转身便跑。其长发于风中飞舞,衣衫亦被扯破,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站住,你给我站住!”李瞎子急追而出,然其目不能视,脚步慌乱于田野间跌跌撞撞。春草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那两位正在刨坑之农夫冷眼观眼前之事,那小目者道:“真乃一场好戏,李瞎子此次总算栽了跟头,观其平日多狂妄,见我连叔都不称,直呼我名,怎说我亦是其长辈。”
“他乃瞎子,何以见你?”另一人笑道。
“其目虽盲,然岂不闻我之味乎?”小目之人不服气道,显然对李瞎子之态度耿耿于怀。
“或其仅能嗅女子之味,亦未可知。”另一人调侃道,逗得二人同时笑出声来。
李瞎子追至半途,却为一人挡住去路,其不假思索便知来人是谁,“愚锤子,你还不快让开,不然我手中之竹杖可不认人。”
“你有竹杖,我有大铁棒,何惧于你?”愚锤子冷哼一声,站得笔直,如铁塔般挡于路前。
“春草将与邻村吕秀才私奔,你莫非毫不担忧?”
“休要胡说,她断不会离开我愚夫国。”愚锤子虽口中如此言,心中却涌起一丝慌乱,方才正是春草令其拦住追于其后之李瞎子。
“那吕秀才乃读书人,有的是法子哄骗春草。你我若不速追,恐日后再难见之。”李瞎子冷笑一声。
愚锤子脸色愈发难看,紧紧握住大铁棒,手背上青筋暴起。“李瞎子,你所言可是真的?”
“那还有假?我亲眼所见二人在竹林私会,你若来得早些,或能观更精彩之事。”
“亲眼所见?”愚锤子总觉一瞎子言此有问题,然一时又想不出所以然,只好问道:“何为更精彩之事?”
“你这个白痴!”李瞎子心中暗骂,口中道:“便是那些男男女女,苟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