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从下船之后,看到的听到的却是一边倒,全是对刘守备不利。
如今又看到自己的手下居然给抓了起来,心头当下便火冒三丈,禁不住走上前去大声喝道:“放肆,我们是兵部衙门的,怎敢如此无礼!”
刘崇厚正骂得兴起,忽然之间又过来几个人,气宇轩昂,无论如何看着也不像跑江湖的人,又听他这一声断喝,当下便有点慌,可是嘴上却不愿意服软,只是问道:“你又是何人?你,你是怎么来到这大营里的?”
江向阳怒道:“休得啰唆,赶快放人,让刘知元过来见我,如有怠慢,瞧我不打断你的腿!”
刘崇厚这时候才相信,对面这几个人可能真是从京城来的,要不然一般的人哪里有这气势?
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心道这可苦了我,连忙让人给计瑞松了绑,那计瑞心中自然是愤怒,便对刘崇厚说道:“你可知道他是谁?他可是大夏朝兵部尚书江尚书,你们目中无人,也太无理了吧?”
刘崇厚闻听此言,顿时魂飞魄散,全身上下是一身冷汗,连忙扑过来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误认错了人,请大人责罚。”
说着,便一个劲地伏地磕头。
江向阳怒道:“起来吧,我懒得和你啰嗦。刘知元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刘崇厚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各位大人这边请!”
他说着,便前头引路,一边给身旁的一个军士使眼色,那军士立刻会意,一溜烟的就跑了去通知刘知元。
原来,那天刘知元正和南照集地方的几个乡绅在衙门后面的会客厅里打牌,刘崇厚自然不能让这个场面给兵部衙门的老爷们看到。
等江向阳一行被引到了兵部衙门正堂,刘知元已经得了消息,知道出了乱子,慌忙胡乱换了官服,三步并作两步,从后面的牌屋里跑出来,刚到正堂,就遇见江向阳等人正从外面走进来,当即赶忙伏地便拜:“不知各位大人远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江向阳只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他,径直走到大堂正中间坐下。他带来了几个人,也就围坐在两边。
刘知元却不敢站起来,跪在地上挪动了身体,又向着江向阳叫道:“大人恕罪,不知大人亲临,礼数上招待不周,请各位大人恕罪。”
兵部尚书江向阳看着匍匐在自己眼前的刘知元,心中充满了厌恶。
按道理,虽说兵部尚书的官衔比刘守备大得多,但是通常而言,下级官员见了上级官员行跪拜礼之后,一般都会看在同朝为官的面子上让对方舒适,尽快站起来坐下说话。
可是这江向阳心下连遭不快,便没有让刘知元站起来,只是说道:“刘大人,你在这边管理得很好,可以和当年周亚夫在坝上的细柳营一较高下。”
刘守备听了这话,原本就对兵部尚书突然莅临感到惊慌,听了这话更是慌张,不明所以,只得趴在地上继续磕头道:“卑职能力有限,勉强为之,还望大人教导。”
江向阳见他毕竟有些年岁,心中还是有些不忍,便叫他站起来说话,刘守备这才站了起来,却不敢移动位置,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头耷了着,咋也不敢正眼去瞧江向阳。
江向阳当即问道,你这里可有一个姓陈的千总?
刘知元当然知道兵部尚书江向阳所说的这陈千位便是陈正南,连忙低头答道:“禀大人,是有一名千总叫陈正南。”
江向阳点头道:“让他速来见我。”
刘守备连忙向下边的人挥手道:“快去请陈千总来见。”
旁边的军校连忙跑了出去。
江向阳见刘守备仍然束手而立,便说道:“坐下说话。”
刘守备这才移动脚步,畏畏缩缩地走到一边坐下。
江向阳又问道:“你可知道我这一次来,所为何事?”
刘守备连忙又站起来,躬身答道:“卑职不知,请大人明示。”
兵部尚书江向阳便道:“自然是为颍州府二郎教匪徒暴动骚乱一事,现如今皇上惊怒,要处罚地方官员,我就顺道来你这里看一看。”
刘守备听江向阳如此一说,当即心下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