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连春山便上前将准备好的纸笔、小墨盒递到两人面前,两人便趴在地上写起来。
陈正南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家的其他男人,低声问道:“这两房的账房先生何在?”
两名账房先生赶忙走过来,跪在地下给陈正南磕头道:“小人在。”
陈正南冷冷地瞅着他们说:“现在就去把账目整理清楚,把库房里的银两拿出来,但有差错,砍了。”
两名账房先生连忙磕头如捣蒜,只把头磕得梆梆响才起身,由崔彪带着几名士兵去了账房。
陈正南看了看名单,叫了东西两府里的四名青年男子过来,问他们:“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
那四人跪在地上哆哆嗦嗦,连忙叫道:“大人饶我们一命,我们想活,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陈正南冷笑一声道:“想活?那现在就去把两家里搜刮来的不义之财、贵重物品全部拿到这东院里来,但有隐藏,就砍了!”
四人连忙应承道:“一定不敢隐瞒,一件也不敢隐瞒!”四人说完,连忙站了起来,便有士兵跟在他们后面去搬运贵重物品。
那天夜里,周霸天收在家里的一个养子,外出喝年酒,回来得晚些,走到周家大院近前,远远看见一群人围住了大院,大门紧锁,院子里面隐隐约约传出哭声和哀嚎声,还有人员跑动的声音,便立刻酒醒了一半,躲在一棵树后看了一会,知道家里出了事,着了道,便立刻小跑着出了庄子,到邻村借了一匹马,连夜跑到阜阳县县衙。
可到了那儿,敲打了半天的门,门房才开了门。那养子便报告说家里出了事,请知县老爷带人去救场、救命。
那门房倒认识他,却无奈地告诉他道:“县衙里的人全部被颍州知府叫走了,老爷亲自带了三班捕快、衙役都到临泉县捉拿逃犯去了,等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那养子暗叫了一声苦,又连夜跑到颍州知府衙门,却根本没有人搭理他。
他眼见大势已去,为了自保,便悄悄地一个人逃到了外村亲戚家,躲了起来。
到了夜里寅时,陈正南让人安排七八名兵士到周家两府的厨房里做了夜宵,让兵士们分别吃了一个饱。
这时,周霸天和周霸地兄弟俩趴在地上,每人已经写了五六页的纸,陈正南都简单地看了,觉得他们避重就轻,便恐吓他们道:“你们家里有多少财产会不知道?如果你们写的和账房的对不上,你们两家的男丁别指望有活口留下!”
听了这话,这两人并不知道账房的账目是多少,一时之间却也无法和账房先生对账,只得猜测着账房里的钱和自己手头里的银票,满满地写上。
这时,崔彪带了两名账房先生过来,同两个周老爷对账,两府里的现银、银票共计七万两。
陈正南便让崔彪将那厚厚一摞银票收好了,背在身上,把现银、金条、珠宝连同其他贵重物品都放在两辆马车赶出大院,让负责外围的依旧严密把守,押了两府里所有的男丁,在黑夜之中往窑场里走去。
窑场里,到处都是火把,照得亮如白昼,几只看家护院的恶狗已经给杀了,扔在院墙下。
陈正南一行人到了之后,周大山已经顺利地控制住所有人,将干活的窑工与打手分了开来,全都登记在册。七八个打手和管事的被单独关在一间小屋里。
周大山把登记的姓名名册交给陈正南,陈正南看了一眼,便道:“那些窑工,要问清楚每个人在这里干了多少年,全部记清楚。”
周大山便安排人拿了那张纸,重新去窑工宿舍里和二十八名窑工登记。
陈正南走进关押打手的房间里,问道:“谁是周连海?”
那些打手被送起来之后本来已经惊慌不已,黑夜里眼见又来了一大队人马,便更加害怕。
听到问话,周连海在人群中便嗫嚅着说:“小人便是。”
陈正南拿出那张写了七名死者名单的纸,问道,这些年来,你们除了害死这七人之外,其他的还几个人?”
周连海是个机灵人,一见那纸上写的姓名,全是之前在这里惨死的人员名单,当即就知道大事不好。哪里肯说,只是摇头说:“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骗你,真的不知道。”
陈正南笑了笑,说道:“好,你不知道就好。”
说完,他便把那张纸从周连海手中收回来,随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摸出刘守备送他的寒刃,猛地捅进他的腹中,冷笑着说道:“这一刀,是替这七个人送你的礼物!”
周连海立刻面色煞白,如烂泥一般瘫软了下去。
陈正南将刀抽刚出来后,看着周连海如同面条一样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