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见陈正南没有吭声,便问道:“陈大人,听说你现在是七品,你可知道沈老爷是几品?”
陈正南轻声笑了笑,说道:“三少爷,我只是在军营里混口饭吃的小角色,知府衙门那样的地方我哪能知道,那样的地方也不是我随便能去的,沈老爷那样的大官,我连远远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三少爷听了这话,便更加得意起来,不由得更加狂妄,仰着脸笑道:“陈大人,你要是想升官的话,先敬我三杯酒,回头我高兴了,写一个纸条儿递给沈知府,有他照顾着,你以后往上爬就方便多了。”
说完,他便一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只把眼睛盯着陈正南。
二少爷见他弟弟如此放肆,瞪了他弟弟一眼,三少爷却不迎他二哥的目光,故意不理。
陈正南微微一笑,道:“我虽说没有见过沈知府,没和他打过交道,前几天我倒是听说了一件稀奇事情,不知各位哥哥听说过没有?这件事,便是颍州府的一则新闻。”
坐在旁边的老大师子荣便问道:“颍州府的新闻?你说来听听。”
陈正南便道:“这事说来也奇,听人说,沈知府有一个表弟,姓余,也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只是没能考上秀才,做了几年的生意也不做了,现在见他表哥当了颍州的知府,便凭着亲戚关系直接来找沈知府要钱花,要到了钱便去吃喝嫖嫖,花完了再去要,后来又迷上了抽大烟,把身子搞得也不好了。那沈知府着了怒,便不再给他钱。沈知府的表弟见要不到钱,便做了一件谁都想不到的事情,你们可知他做了什么事?”
众人自然是全都摇头。
二少爷说道:“他这表弟太过分了,沈知府平白无故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多钱呢?只是表弟而已。”
陈正南道:“二少爷你不知道,他这表弟的父亲对沈知府有养育之恩,所以他表弟才敢如此放肆。”
老大师子荣道:“果然有些缘由,我刚才还在想,做人怎么能这样呢?只不过,陈老弟你还没有说他的表弟到底做出了什么事呢,快说来听听。”
陈正南笑道:“这沈知府的表弟见他表哥不再给他钱,便弄来一盆臭豆腐乳,每天搬了一个板凳,大声在知府衙门门口叫卖。”
众人都惊奇叫道:“怎么会有这等事?这不是故意给沈知府脸上难看吗?”
二少爷也道:“他这样做也太损了,这点子亏他也能想得出来。”
听了这话,给沈知道府表弟出这馊主意的三少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由得低下头去,脚在桌下面乱踮。
这时,陈正南笑道:“二少爷,这点子真还不是沈知府的表弟想出来的,听说是一个姓李年轻后生替他出的这主意,故意让沈知府难堪,所以,沈知府现在正在找这出馊主意的人呢。”
陈正南说着,把眼扫了一眼三少爷,三少爷听了这话便有些紧张,见陈正南扫了他一眼,脸色变得更白了。
众人便品评了这个话题,说了一会儿话,骂沈知府的表弟不是人,更骂那出此馊主意的人。
之后,大家随意地说着闲话,酒也喝得更欢,于是便行酒令,酒令之后,又吟诗、联对,众人都跟着应和,有人出上联,便有人接下联,接的不好的,接的慢的,便要罚酒。
三少爷此时对陈正南是一肚子的不快,便找了对对联的由头,对陈正南说道:“陈大人,我这里有一个上联,不知你可敢接?”
陈正南本来不愿意搭理他,可是他既然当众如此说了,也不能灰了他的面子,只得说道:“三少爷请讲。”
三少爷便举起筷子在桌上敲击,说道:“一二三四五六七。”
说完,他便不怀好意地看着陈正南笑。
陈正南哪里有不明白的,知道他这是在借出对联骂自己王八,二少爷和其他人自然也听出来了。
二少爷正要站起来发火,却看见陈正南站起来哈哈一笑,说道:“三少爷,你这上联出得果然是绝,我还真对不出来,这酒我只能喝了,甘愿受罚。”
说完,陈正南便把面前的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