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不同意,伍毫又把他的主意告诉女儿淑秀,淑秀也嫌沈道富家贫,完全不乐意。
然伍毫深信堂兄的话,坚持己见,强行要将淑秀终身许给沈道富,就许了婚事。
沈道富学成之后,中了秀才,他舅舅张罗着为他完婚,择吉日前来迎娶。淑秀哭哭啼啼不肯上轿,她母亲也不乐意。
当时,她妽母江氏在场,便上前来劝说。
这淑秀愤愤地回怼她道:“妽娘也说他好,穷不要紧,为何不将你家士玲妹嫁给他!”
江氏立即说:“可以啊,只是,这事要看你爹的主意。”
那伍毫见女儿这样不肯,自己也有了悔意,就立刻同意了,让住在同庄的侄女士玲代嫁。
江氏与女儿士玲商量,士玲平时知道沈道富的才学,当下便对母亲含羞回道:“女儿听从母亲吩咐!”
还好,沈道富和这两人从来未见过面,得以士玲代嫁,遂解了眼前之围。
过了五六年,沈道富中了进士,出任吴县县令。
一日,沈道富忽听衙门口有吵闹之声,便命衙役出去查看,衙役带着公差王七和一个星卜相士进来。
原来这相士叫张如军,号称“半仙”,本是个读书人,因家境贫寒,卖卜糊口,今早无赖王七想找他麻烦,张如军说王七不过午时有四十杖厄运。
王七与他打赌。中午将至,还不见动静,王七便气势汹汹地走来要砸招牌,张如军说午时未到,不准砸,因而双方吵闹。
沈道富看看时刻,果然午时未正,认为确是王七无理取闹,喝令将王七责四十大板。
刚打毕,一声巨响,午炮轰鸣起来。满堂员役无不称奇!
退堂后,沈道富把张如军带进花厅,念出一个生辰时日,让张如军算卜。
张如军皱着眉说:“这人,是连街寒宿之命,一生大苦。”
沈道富喝道:“胡说!你可知这是我夫人的生辰时日!”
张如军吓了一跳,忙说:“这时日怕有错,请问明夫人后,再让我算一算。”
沈道富即命人到后堂去问,仆人回来,重报了夫人的生辰日时,张如军得意地说:“这才是夫人之命。”
沈道富又念了自己的生辰给他推算。张如军起身贺喜说:“这个贵庚,官至一品,寿逾古稀,乃大贵大寿之命。”
沈道富心中暗喜,他见张如军一表人才,日后必能长进,便赠了些银两,叫他回去好好攻读,图个功名上进。
沈道富回到后堂,向夫人问及两个生辰时日之事,夫人不得不把妹代姐嫁的经过说了一遍,原来,先前报的是她那不愿嫁沈的姐姐的生辰,之后才是自己的。
沈道富不禁长叹,这才相信了人都有命数。
几月后,沈道富又遇到张如军在卖卜,把他叫来训责。
张如军诉说因赠金已用尽,生活已是无靠,故不得不重操旧业。
沈道富再送给些银两,让他上京赴试。
后来,张如军得中高第,最后竟做了巡抚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