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南立刻明白了,这个人并不是绑票来的猪,他可能就是二郎教整个下午和晚上都在搜捕的那名奸细。
看到这个情况,陈正南把头上的黄头巾扯了下来,靠近那人,那人警觉地看着他,像一只螳螂似的,随时都要向他扑过来。
陈子南小声说:“不要害怕,外面的人都在抓的是你吗?”
那人看着陈正南,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陈正面又向他靠近了一点,小声说:“我不是二郎教的人。”
听到他这句话,那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亮光。这时,陈正南看见,那人下额上有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痣。
陈正南又小声说道:“天一亮,他们点人数你就会露馅。”
那人仍然盯着陈正南,不发一言。
陈正南又小声说,明天早晨,我的马车会离开这里的营地,你可以躲在我马车下面的草料兜里。
那人这才小声说道:“你是干什么的?”
陈正南小声说:“我只是想救你,不忍心你被他们杀死在这里。”
陈正南说完便转身离开,他心里思忖着,怎么能救下这些被二郎教绑架来的可怜百姓,可是他思索了半天,摇了摇头,他意识到无论如何自己也救不了他们。
陈正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放弃了这个想法。
陈正南走回帐篷门前的守卫处,坐在那儿听众人发出有节奏的鼾声。
过了半个时辰,一队巡逻的人走过去之后,大营里彻底安静下来,四周鸦雀无声。
他钻出帐篷,站在外面,四下里观察打量了一番,见的确外面没有游动的岗哨和可以看见的人,才又钻到帐篷里,轻手轻脚地靠近那人说:“跟我来,钻进我马车的草兜里,明天我带你离开。”
那人有些将信将疑,但最后他看见陈正南蹑手蹑脚的样子,便点了一下头,选择了相信,轻手轻脚地从芦苇炕上的稻草中站起身,小声地走过来,跟在陈正南后面。
这时候,陈正南才看见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紧身衣,右手拿了一支短刀,头上裹了一块黑布。
两人轻手轻脚走出帐篷,在黑暗中慢慢地摸到了陈正南停放马车的地方,蹲下身来对那人说:“你现在就钻到马车下面的草篼里,明天天一亮我就走。
那人直到这个时候,才彻底相信了陈正南,便依他所说,钻到马车下面去了。
陈正南这才轻手轻脚地,从黑暗中回到看守的帐篷里。
一个多时辰后,陈正南又听见外面传来巡逻队的脚步声,走近后,那领头的探进头来,看见陈正南坐着没有睡着,点了点头说:“还没换班吗?”
陈正南“嗯”了一声,巡逻的也没说什么,就退了出去,走远了。
天快亮时,果然来了一个人换陈正南,陈正南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躺下后转眼就睡着了。
可是他还没睡多久,王老七走过来把他摇醒了:“起来吧,别想在这里吃早饭了,我们得回去。”
陈正南满脸的倦意,起来走出帐篷,看见王老七已经套好了牛车,正等着他。
陈正南又走进帐篷里,和朱大勇打了一声招呼:“朱大哥,我们走了!”
朱大勇躺在铺上,眼睛都没有睁开,向他挥了挥手说:“走吧,走吧,过几天再来。”说完便接着呼呼大睡。
陈正南从帐篷里出来,从远处看,马车下面的草篼里藏了个人,但并无异样,就放心地上了马车,挥动鞭子往营门外走。
走到东门的时候,那里四个守门的一夜没睡,一身困倦,见他们的马车过来,便移开了所谓的拒马,一名守卫拿他的长刀挑了挑马车上一堆装粮的空袋子,挥挥手说:“走吧。”
那时,陈正南紧张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便故意和那哨兵说:“大哥,夜里可睡一会儿吗?我看你有些疲倦了。”
那人见陈正南对他讪讪地笑着,便回了一句:“还好,轮流着睡了一个时辰。”说着便挥挥手说:“走吧,走吧。”
路上,陈正南问王老七道:“表叔,你可知道这香堂大会是怎么回事?”
“二郎教的人每年做一次香堂大会,就是供奉观音菩萨,当是她的生日,祭祀、祭拜那一套东西。这湖里的两拨人马,每年轮流主持祭祀,其他地方的小头目、头领也都过来参加,每次一天,也就是在一块吃吃喝喝,再商议以后如一起对付官军。”王老七随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