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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

闷雷咆哮,阵闪延绵。

“呼……老伯你体魄真好。”青年放下行李,平复气息,微微弯腰大口小口地喘着气。

“哎,什么老伯…我也就比你大一辈而已……”

草帽负后的中年人扶住二层棕野式围院阁楼外精致雕刻着天云段段升高直至缭绕飘渺汇作放晴的木门,进气多出气少地不满转头。

“好,大伯。”望着草帽大伯近乎磨平的黑色短发,青年特地加粗后面的称呼。

“算了…算啦,进屋,夫人我来回来了!”

草帽大伯对青年招手,然后拍打了几下门扉。

吱呀——

精致的大门内开,光线由细变粗,代替阴冷覆盖两人,一位穿着天蓝袍,面露温柔、黑发右方侧戴一片绿叶而柔顺散落的中年女子出现在门内,微纹反昭年轻英采。

青年幼时偶然阅读认知、产生向往的起始;这是绘彩东南·银月战役结束后,士兵战绝,负责财政流通的行商、管理秩序的掌权者基本死亡,资产交际链濒临断绝,开始的不佩戴头饰节约风,代表纪念英烈、彰显生命的树根盛托永远繁茂的活力,时至今日,仍旧流行。以及,途中,船上发布的《月维蓝露记述》描绘过受小南古影响,宣泽领域内典型的服装:

『编合制·叶绣蚕衣—经典天蓝色款式』,本地有名的‘附蚕居领’文化熏陶贸易物。渡轮购买的月维蓝露述装卡片简介:袍泽全体,解凉舒身。

观其打扮,中年女子应该刚回来不久,没来得及换装,而大伯则是看见庭外石板的泥土印分辨清晰选择敲门,泥土印…看来一家爱好相近,类似大伯一样栽花所致?至少自己一路走来皆是修建完好的宣泽风格道路。青年左右巡视,大伯和阿姨的穿戴并不搭配,不是说一家人应该……

两人一同看向青年。

察觉到自己的不礼,青年轻轻地咳嗽一声介绍道:“我姓李,名方秋,方和天城,瞻秋季匍苗生根。”

迈步进屋的草帽大伯背对着未入门的青年摇手道:“李方秋方和天城秋…秋…进来说话。”

“还真是没听说过的姓氏。李方秋,叫我阿姨就好。”

中年女子微笑点头,在常与异土人来往的宣泽领域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姓氏。

李方秋哦了一声,提起暗紫色皮质行李箱进门,“大伯幽默。”现在知晓为什么是一家人了。

大伯解开勒脖的青蓝星叶根茎细绳,取下草帽,气息平稳,淡然道:“李方秋叫我坎宁就好。”

坎宁…据说月维蓝露越靠近新阿亚菲海的地界,普通人的名字越随性,也不会传承长辈姓氏,或者说没有姓氏的具体定义,与相连之地形成极大的反差,如今看来似乎真是如此。名字有没有特别含义李方秋则知道而不确定了,那和临时的理解能力无关。虽然人会本能认同知识的说明,放弃解读,不过他倒是隐约有某一种“感觉猜测”,毕竟名称代表一个存在。但李方秋放弃了追寻清晰不为在乎的事,大脑又模糊起来。

夏莲在海边救助的少年应该醒了吧?坎宁想着,脱口自语:“和他差不多是一类的,东昼,黑色微紫的眼睛,李方秋。”

....

墙表三时十七分。

天花板,聚合白晶石绽放的灯光散射房间,抗衡着落地窗外的黑暗。

却驱不散人们心中的阴霾。

执行官来回踱步,拇指抵住下颚陷入沉思。

随着嗒嗒声轻轻荡漾在宁静的疗养间,西露诺猛然睁眼,重重吸气,仿佛溺水之人无厌地将房间内的空气全部收拢,终于再睹人世。

……始终没有去观察西露诺·雷蒂洛斯“眼光”的执行官下意识回神望去,干净的病床与西露诺自身的洁白融为一体,唯有一双淡金瞳眸增添醒目,她隐隐看见了一头苏醒的困兽。

不,不是金瞳,自幼细心观察养练的分辨率超乎常人,执行官否定了判断。这也是她年纪较轻就能成为执行官的一个特殊原因。

西露诺心慌地抓紧棉被,青筋鼓动,看向床对面雪白墙壁上钉挂的黄木钟表以及右侧未合幕帘的窗外。

“我昏迷了半天?不……”感受着仍旧紊乱的精神,这说明没有休息多久,西路诺萎靡念道:“十二时审判庭耗二十分,教堂路三十…三时十八分,一个小时左右?”

想举手,又发现肆黑手镯紧紧附着右手腕,平淡地展示为何令人无力,西露诺凝气看了一眼,不确定地低声自问:“多久?”

“下午。”

一个和空气温度相符的冷音蓦然闯入脑海,西露诺瞳孔上挑,前发后疏挂耳的执行官正平静站在病床左方。

意识模糊的西露诺没来得及看声音的主人,便震颤弯腰,头埋到棉被,牙抖着分析:“头晕散震,手镯将气血压制得低,身体失调,连带精神也难以恢复。”

执行官没有任何表情。

确认自己的状态,西露诺勉强仰头,分辨那人为谁,半晌,“你的短发怎么?”

执行官微楞,在独处思考的时候她习惯抬头,同时把晃眼的前发向后抹去。此刻因为西露诺地突兀醒来,被转移了注意力,把这件事抛掷脑后。

直到西露诺地提醒。

她微露白齿,不自觉想找词句掩饰,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安静地低头捋顺前发;低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不遮眼的确不同,宣泽领域阳光进步的辉彩与……安静得可以听见心脏轻跳,西露诺再次望向侵染霜气的窗户:“阴暗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