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屠戮白鲟,在泽国这可是死罪。”辰歌说完,隐约有些不安。
“按理来说,迎春神的前一个星期之内白鲟湾一带是禁止入内的,除开特定的神职人员,比如礼仪司的各位祭司和一些准备器具的人之外,再不会有其他人。但凡事都有个例外……”
“比如说?”
“比如说我。”辰歌指着自己。
“我是今年才到任的。”辰歌顿了顿,“然而这三天正好我当值,所以我可以向你说明具体都有哪些神职人员进入过、分别干过什么。”
“那你说。”
“可这,和阁下有什么干系?”
她早觉得这人来头不对。杀白鲟是死罪,他竟然还尝过味道?!
将意辞见她有犹豫,便取出令牌放在桌上。月光下能辨认是“保安司”,下一秒他翻了个面,锃亮的银质令牌上赫然印着“缉查司”三个字。
苍天呐。什么风把缉查司的人给吹来了。难怪刚才他那么警觉,没想到是个特务!
“现在呢?”少年收起了令牌,笑的很腹黑:“我不介意你把我的身份说出去哦。”
谁没事找事?辰歌皮笑肉不笑地:“当然。按照规制,神职人员进入的顺序就是迎神会祭祀神祇的顺序。东皇太一为众神之首,其次是掌管雨云的云中君、再之后湘君、湘夫人……等等,这你肯定都知道。”
“可这三天,礼仪司的各位祭司都有进出过白鲟湾,我也是全程跟随。光天化日之下猎杀国宝,这太不合常理。”
“杀一群太张扬,那么杀一只呢?”将意辞一边听,一边回答。
前方的船已经靠岸,岸边依旧是一列士兵把守。
“没想到这么快迎神会就要开始啦。”将意辞起身伸了个懒腰,满脸笑意地就要下船,临走时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木船上的辰歌:“回见啊,中书君。”
他轻巧地跳下船,摆了摆手:“别忘了你欠着我一个人情。”
辰歌白眼都要快翻出来了:谁想和缉查司的人天天见!
没想太多,她握着夹钳,将炉子里的柴火一截一截夹出来、浸没进江水。
“嘶——”
灼热发光的柴火接触到江水的瞬间就变成了一堆黑乎乎的炭。把船上的火熄灭了她还得赶快去和礼仪司的各位交接。
不久后,舞台中央——
百十道雕花屏风鳞次栉比,错落有致;两道轻纱花雨随风飘扬,芬芳四溢;金光夺目的青铜器具一一盛放着新鲜佳肴。美酒佳酿、丝竹管弦,一切的丰饶与福泽都在此刻具象化。
宫廷乐师敲响编钟,送来清脆庄严的声浪,像是远方传来的古老却优雅的轻语。
屏风中央的辛妘,起舞弄影,清袖抚剑,所到之处不见其影,只听见玉佩碰撞的清脆回响。
真是好一派歌舞升平、国泰民安的景象。
屏风后——
“等礼官大人从左侧下台,沈宴大人就从右侧入场,都明白吗?人都去哪里了?编钟组、道具组快准备!”
“最后再说一遍,道具组的龙车按照彩排的来,等沈宴大人演讲完再拉出去。都听清楚了没有,第一,讲完再拉!别中途施咒让龙车莫名其妙地飞出去了!”
“第二,拉龙车的白绫和装饰龙车的丝带给我分清楚,别又施咒施到丝带上,把人绊倒了,到时候让我一个个施咒把你们拖起来,丢的是谁的脸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