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吗？”伊莉亚嘴角微微翘起，却不见丝毫笑意。

“超凡之力需要的代价，远比你想象的要高得多，可不是单单付出生命就能买下的，相反，有时候，死亡对天选者来说，反倒是最好的结局。”

“死亡是天选者最好的结局？”沈浩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语，他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为什么？”

伊莉亚轻轻摇头，湛蓝色的眼眸覆盖上了些许阴影：

“人类本身并没有任何的超凡能力，天选者却不同，他们神秘、强大、令人向往，哪怕是序列最底层的天选者，也能在某些方面形成绝对的压制力。

作为人类中的特殊存在，他们的力量并非无端而来，而是通过一些方式从其他拥有超凡力量的种族身上掠夺而来。”

“掠夺？”沈浩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中的关键词。

“对，掠夺。”伊莉亚没作解释：

“被掠夺来的超凡力量不属于人类本身，也无法通过自然的衍化转变为人类本身的一部分，它们只是以力量的形式寄存在天选者的体内，天选者与超凡之力，不像是一个整体，反而更像是宿主与寄生者。

既然这种力量不属于人类本身，那么通过掠夺来获得超凡能力的天选者或多或少地都会受到这股力量的影响，就算表面上没有显露，但内心多多少少都会被潜藏在这股力量中的混乱侵蚀。”

她停顿了几秒，才接着说道：

“这种侵蚀既是超凡之力的代价，也是命运的考验，无法避免、无法抹去，只要成为天选者，只要获得了超凡之力，从那一刻起，侵蚀就会开始蔓延，直到将天选者彻底吞噬，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天选者的命运，就与常人不同了。”

沈浩安静听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下意识问道：

“如果……没能抵抗住超凡力量的侵蚀呢？”

“三种下场。”伊莉亚竖起手指，“要么立即死亡、要么变成恶灵或者怪物，要么人格被扭曲，在超凡的侵蚀下迷失自我，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说完这句话，她抬头看向沈浩，用讲鬼故事的口吻道：

“你可以想象一下，现在你的身体里就存在一个你自己并不知道的，甚至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它安静地潜伏在你的内心，寻找着一个可以彻底顶替你的机会。

到时候，一个有着你的面孔，有着你的身份，有着一切你所拥有的东西的人，却不再是你的‘人’就会出现。

它可能拥有你的记忆，你的习惯，但它的灵魂、它的意志，却完全与你背道而驰，它可能为了自己的目的而行动，不再顾及你曾经珍视的一切。”

沈浩听着伊莉亚的话，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寒意。

四周寂静无比，只有篝火中跳动的火焰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这深沉而又安静的夜里，沈浩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有些难以遏制的开始胡思乱想，曾经看过的各种恐怖故事和电影，都如同幻灯片一般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