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杀叶恩文。”
叶晋礼知道此刻若是被他激怒他便是输了,于是他用自己是三十六年来所有的忍耐力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暗哑这嗓音质问他原因。
“二少爷,这种问题不该你来问我,要问也该是警察来问。”陈功歪着脖子百无聊赖地瞅着他。
“检方已经以杀人罪正式起诉你,就凭现在所掌握的证据,你是不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了。”
“起诉我杀人?你们凭什么?你们有证据吗?”
叶晋礼面无表情地缓缓站起身,在他起身的一刹那陈功的表情明显惊惶了一瞬,似乎对眼前的人有种发自内心的惧意。
他走到陈功身后,突然一把扒开了他的衣领。
“你!”陈功面露惊愕,想要挣扎却根本挣扎不了。
叶晋礼抓着他衣领的手在震颤着,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在他的后脖颈处赫然是一片圆形的图腾纹身,呈现出令他作呕的墨绿色。
“你手上沾染的血腥味在我看来就像你身上的这块刺青,会跟随你一辈子,永远都洗不干净。”
叶晋礼愤恨难平,怒意在墨眸中像两颗火球般剧烈燃烧着。他拽着陈功衣领的手暗自用力,手背的青筋肿得骇人,而陈功此刻被衣领子勒得面色发红,几乎要喘不上气了。
“这个刺青,和当年视频里杀害我大哥的凶手脖子上的那块一模一样,加之其他的证据,陈功,你觉得你还逃得了吗?”
叶晋礼愤恨地撒开了手,陈功终于得以恢复喘息,可一颗心却凉到了底。他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在这件事上侥幸只是暂时的,他迟早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一天,只是终于到了而已。
可不知为什么,陈功就是恨,就是打心里憎恶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矜贵男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只是比他出身好而已,仅仅只是这样,却让他们仿佛一个生在天堂,一个却活在地狱。
叶氏家族的人,除了叶耀明没一个人是瞧得起他的。陈功心中暗想,当年若不是叶耀明帮衬他,他家可能连年关都过不去了。只有叶耀明是把他当人看的,给他事做让他赚钱,对他态度也是和蔼可亲的,从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用鼻孔看他,像看着一只狼狈的狗一样看着他。
不,还有个人也是例外叶恩文,那个仿佛众星捧月般的存在,神明般的男人。他也可算是个和善的人,只可惜……只可惜他已决心追随叶耀明,做他最忠诚的走狗。叶耀明让他三更死,他岂能留他到五更?
所以,他杀了叶恩文。为了他主子的“大业”,也为了他的家人能过上好日子。他杀了他。
“人命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用人命还来的钱你花得就那么心安理得吗?你午夜梦回,每每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难道你还能睡得着吗?!”
陈功漠然注视着他,就这么看着,良久才忽地咧开干涸的嘴巴笑了笑:“二少爷,在你们这种不愁吃不愁穿的每天只需要谈理想的公子哥眼里,或许人命是没法用金钱衡量的东西。可在我们这些连温饱都成问题的穷人眼里,每条人命都是明码标价的,能解燃眉之急,能让饥寒交迫的一家老小都过上好日子。”转而他又歹歹地露出一丝蔑笑,“您觉得,您大哥的命值多少钱?您的命又值多少钱?”
“所以叶耀明让你杀人你就去杀人是吗?因为他许诺你,只要你肯帮他杀了叶晋礼他就给你一大笔钱,足够你和你家人安稳度过下半辈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