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十三静静地听着秦桉的话,眸光柔和,他被人间的烟火笼罩住了...“少爷最好了...”
秦桉:“是啊。”我翻遍历史,都没见到过他那么好的人。
他们的日子过得很是平淡,一直在这家医馆做着营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开不开铺子全看心情,名气大了偶尔会有达官显贵来找秦桉求医,那些人看着帝师的面子对他很是客气。
就这样日复一日。
京郊玩遍了,偶尔也会离京去别的地方云游个几月的时间,他们一个大夫,一个暗卫,走什么地方也不怕。
就算谢十三是谢家曾经的暗卫,在陛下的庇护下,也无人敢如何。
光阴如梭,春去冬来,地里的红薯熟了一茬又一茬。
昭明三十二年。
15年之期已到。
秦桉以为,他会等来陛下悄悄将帝师下葬的消息,却没想到等来了——
昭明帝于天行山行宫,崩逝!
帝崩!
“怎么会?!”秦桉不可置信:“陛下不过四十身体又历来强健怎么会去的这么突然!”
谢十三的声音沙哑:“...或许,是少爷走了...”
往事如浮光快速从谢十三的脑海掠过,一朝朝一幕幕,帝王的眼神只要帝师出现,便时时刻刻的落在帝师身上,没有谁能分走帝王的关注...
或许,那根本不是,孺慕之情。
“陛下...”他喉咙滚了滚,艰难的吐出那几个字:“爱慕少爷。”
秦桉:“!!!”
震惊许久之后,秦桉低声呢喃:“原来如此...”
“竟然是...殉情。”
“愿他们,来世安好,不负初心,不负卿。”
...
在昨晚那个雪夜。
和十五年前一样,大雪纷飞,寒风呼啸。
还是在行宫里的那座小院。
还是在屋檐下。
和帝王并肩而坐的帝师大大雪下化为白色的齑粉,和漫天大雪融为一体,只剩下厚厚的衣服依偎在帝王的怀里。
蛊术是神奇的,却也是残忍的,只余下浅浅的齑粉,风一吹,就融入了天地间。
重量的消失,让林旻静了很久,他温柔又缱绻的抚摸过那身衣服:“...老师,我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放入口中,面不改色的咽了下去。
他平静的仿佛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却把一旁的谢衡看的差点破防。
历来沉稳不动声色是帝师在试探抓了好几次空气之后,眼睁睁的看着林旻把毒药吞了下去。
他就蹲在林旻身边:[你在干什么傻事,以为我看见你这样会高兴吗?!
不会!
我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的死缠烂打人,这个世界上谁少谁不能活,怎么就你偏偏要寻死觅活的,换一个人是你别人不知道该多快乐的享受权利,享受人生...]
帝王听不见,他静静地看着大雪,在期待着和久别的故人重逢。
谢衡低着头,不敢再看这位心甘情愿走向死亡的帝王,地上的大雪渐渐地厚了起来,声音小了下来:[林旻,你是个傻子...]
最终,谢衡没有亲自指指点点骂林旻一顿的机会,因为在帝王的呼吸彻底归于寂静的那一刹那间,他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有意识时,就是在神秘的神农架里。
而这里,就是昭明帝的帝陵所在处,谢衡逛遍了这里发现,那帝王的棺椁是个双人棺。
吾与吾师,生死与共。
万世纠缠,死生不灭。
——林弦生
谢衡:[......你好烦人,真的。]
他又绕着那碑转了圈,忍不住吐槽:[看看你后两句写的,别人会以为你恨我恨到骨子里。]
在神农架当鬼帝师发现这里依旧有个空气墙,还是爱心形状...
这熟悉的爱心形状...
把帝师弄沉默了。
林旻活着时,没放过他,林旻死了后,还是没放过他。
无聊的帝师大人发现神农架里还有守陵人,一个不大不小的村落,帝师最喜欢干的就是在这村落里晃悠,听他们家长里短。
没过多久,有一天这村落里来了个短发的年轻男人,穿得稍微有些奇怪,说叫林琮,专门来这些古老村落求生子的秘方的,因为他不能生。
村民:“你啷个晓得你不能生?”
林琮:“医院检查的,精子不行。”
村民:“那是啥子?”
林琮:“就是生不了孩子。”
村民:“那你为啥子非得想生嘛?”
林琮:“我爸想抱孙子,他羡慕别人有孙子。”
村民:“孝顺娃!”
谢衡:[...............]我听不大懂。
谢衡看见这个叫林琮的在收集村子里的古方,结果闲逛到小树林被一个从天而降的...
谢衡沉默一下,因为眼前的生物着实有些超出他的认知。
是一个银色长发的男人,长得挺冷,眉眼冷淡,上半身挺正常,是个人,下半身...
帝师瞄了眼,那光滑的水蓝色大尾巴,覆盖着会反光的鳞片,仅仅一点天光从枝桠中落下,就折射的闪闪发光...
这是,蛟的尾巴?
还是龙的尾巴?
帝师不知道,但他自身都是个鬼了,对这异常到极致的场面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
这大尾巴的男人在吐血,还特别巧的,就落在空气墙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