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里的云生也找了个传音的理由,终于有了仔细思考的空当,没有反驳薄言:
“怎么说?”
“你觉得,对于太乙门两位真传的防范力度大,还是对于两个普通修士的防范力度大?”
“我们现在被顶罪也好,从前被软禁也罢,归根结底都是百里家内部混乱局势的体现。”
“他们只是不想再有外因干扰这本就不明的局势,或者说破坏他们布置的计划,从这点上来看,太乙门真传弟子的提防程度明显大于两个被拿来顶罪的普通人。”
“可我们是犯了死罪,旁边还有百里家的刑侦治安机关,这好像比软禁的针对更难啊。”
“是,所以我只是在赌一个可能。”
“嘛?”
“我在赌他们有同样针对师尊的手段,不论是从关系人脉上,还是实际战力手段上。”
“这两者哪怕应一样,我们的底牌都不会奏效。”
“我们的底牌?是师尊吗?”
云生似乎听到了薄言的轻笑声:
“哈。”
“笑啥?”
“我们的底牌是你啊。”
“啊?”
…………
…………
百里家,安济堂区
夜色已深,空荡的街道上卷过寒风,春时的狰狞寒意在夜晚展露无疑。
仅剩的一道明澄灯光,由更夫执着,摇晃在夜中。
他紧了紧单薄的衣物,正轮到收工回家的时候。
夜色迷蒙,更夫独身一人,周围满是深邃的街口。
毕竟是老工了,深夜出行此地不知多少年,自然没什么可怕。
生活上的压力在前,自然没什么其他的再去忧虑。
哗
蓦地,一旁屋顶上的瓦片传来一声触动的脆响。
“谁?下来!”男人举起明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上方的一片晦暗。
“喵~”屋顶上灵巧的身影匍匐下来,一身黑亮的皮毛彻底隐入夜色。
是一只黑猫。
此刻被更夫指着,它那无辜的橘黄眼睛闪合着,可怜的又叫了一声。
“猫?唉,吓我一跳。”更夫收回灯光,嘴里嘟囔着只有自己能听清的话,“也不知是哪个富户的闲物。”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瓦上的黑猫眨着眼睛,化作一阵黑风,散入夜色消失不见。
那黑风无声,绕过一个又一个巡卫和道道幽深的街巷,最终潜入一户堂皇的大府内,直奔东边的厢房,一路又是畅通无阻。
最终来到一座还亮着灯的屋内,此时敞开房门,无声的引着路。
黑风入屋内,顺便把房门也一并带上。
屋内的主座靠着位瞑目的中年人,双手都伸进腿上的小毯,看起来还在安详的梦中。
也就是在屋门合闭的一刻,中年人也睁开眸子,门口处亮起黄光,屏蔽屋内声响。
黑风悠悠,最终落地聚拢,化为一位貌美的艳丽女子,紧身的黑衣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在烛火摇曳下透着朦胧。
女子单膝跪地,低首说道:“长老,怀仁那边依旧没有动作。”
坐在木椅上的中年人闻言抬了抬惺忪的眼皮:“故作高深。”
他抬了抬身子,总算是正坐了起来:“无虞也是,尽是胡来。”
“不过,倒也无碍,两个毛头小子,再怎么能耐也翻不出风浪。”
他猛吸了口,空中隐约的熏香,显的精神了些:“继续,这次爆炸也是个机会,如果能趁机进去,那离定局也不远了。”
“嗯,传我的吩咐……”他的声音淡了下去,余下的内容化作传音,无人可闻。
“至于那两个太乙门的小子,我亲自去看看,毕竟是那位的弟子,冒险不得,去安排吧,今晚就动身。”
“是。”女子应声,起身时衣袖涣散,又化为黑风消失。
中年男人抽出毯子里瘦削的手,拿起一边的茶饮徐徐咽下。
窗外月色迷离,在阴云遮掩下看不真切。
他忽的皱起眉头,放回瓷杯:“啧,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