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书令尾随着众人,之后的几处现场他没怎么再推理,只是几个现场处触摸了下尸体,似乎也没得到什么结论。
“大人,剩下这一个就是最后的了。”
“嗯。”雁凌没怎么说话,只是让对方带路到最后一处。
池书令跟在队伍的最末尾,到了现场后,他突然冷不丁的说道:
“队长,我上个厕所。”
“快去。”队长有些不悦,这小子好不容易老实了,现在又要脱队,想到这,他又叮嘱,“快点回来,我们可不等你。”
“嗯。”
池书令慢步走远,巡逻队长收回视线,心里暗骂什么态度。
看着池书令走远,干瘦男人也跑到队长身边:“队长,我去看看这小子干什么去。”
“你凑什么热闹。”
“这可不是城外的方向,周围也没民宅,都是铺子。”
队长闻言挑眉,点了点头同意。
…………
…………
池书令缓缓走到靠城北的一处店面前,最终停在门前。
其背后远远跟着的干瘦男人正准备上去喝骂池远令,却见他在刺破手指,引出血线来,不由得停下动作,继续远远观望。
池书令手指停在店门前,血线随着其意念缓缓勾勒成一个玄之又玄的图案,接着却又消失不见。
干瘦男人一时看呆,不知道池书令是在整什么。
“出来吧。”池书令背对着干瘦男人的都很远渐渐放松,随后,他转过身来。
对于干瘦男人来说,那似乎是一个极其陌生的人,站在他面前的,和往日里他所认识的那个池书令完全不同。
毫无情感,只有在瞳孔的最深处死死压抑着一丝疯狂。
“你,你……”干瘦男人退后两步。
“一切,已经结束了。”池书令缓缓走向干瘦男人。
干瘦男人退后几步被挡,退无可退之际,他眼中猛的闪过一道精光:“不对,我为什么要跑,我为什么要怕这个废物。”
他抬起头来,那张脸上满是扭曲,
“你还敢吓老子,你个废物,你怕是忘了,你肖爷平日里是怎么治你的吧?”
“被少爷当条狗一样揍的你连手指头都不敢抬一下吧?你往日里磕头求饶的样子呢?”
他抬起手来,紫色的火焰燃起,他慢慢靠近池书令:
“你往日里丧…………”
砰!
干瘦的男人炸开,碎肉血液飞溅,在池书令脸上留下一道红色。
他抹着脸,将手上擦的一片血红:
“我没兴趣再演下去了。”
他转身,走向队伍的方向。
隐约间,眼前有些模糊。
他仿佛看到了什么。
那是雨夜。
“从此以后,我才是唯一!”
他狰狞的笑着,自己的双手被钉在地上,身前是近乎开膛般的血口。
雨在下着,混着身上的血液染红了周围,又被雨幕冲淡。
视野里,面目上,满是泥泞,锦绣的华服被黄土鲜血污损,还有腿上的绿渍,那是在草丛中挣扎碾压的汁水。
什么也看不见。
挡住我的,究竟是雨还是泪呢?
之后就是黑暗,无尽的黑暗。
他们告诉我,告诉我说,我已经失去了一切。
什么元级灵根,什么池家希望。
他们宽慰着我,即使无法为家族做出贡献,大家依旧会从其他方面好好待他。
对于一个生母身份低下毫无权势的人来说,这并不现实。
没人有必要为我这个再无能力的废物出头。
嘲笑,愚弄,鄙视,孤立。
我的世界里,这便是他人的一切。
但我不在乎,我哀于自己逝去的唯一所拥有之物。
黑暗里,我找不到任何东西。
我拖着数天未曾下咽食物的重伤之躯来到那里,像一条野狗一样死掉。
直到,我人生最后的希望出现了。
他以一缕残魂,将一部平平无奇的阵法传入我的识海。
那时我便明白了,这是我命运的转折点。
我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