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汐早上不是没有看过那些言论,一提到任盛海不见了,很多人的关注点都在江汐身后的势力上。
事实江汐并不知道任盛海销声匿迹了。
后来有一年她几乎与外界隔绝,并不知道外面的**变化。即使后面恢复正常生活,她也未曾打探任盛海一句。
跟夏欣妍挂断通话后,江汐从下午到现在第一次打开软件。
上面果然如夏欣妍所说,只剩寥寥一些话题。而也如江汐料想那般,帖子里很少专注骂她的,反而火力都转移到了探究她身后势力上。
陆南渡前不久刚跟她有过绯闻,且他地位高,自然大多数火力都集中到了他身上。还说这次压消息也是他所为。
江汐不傻,她清楚这些是谁做的,也知道他用意。
他站在风尖浪口帮她挡住了风浪。
要说江汐不被早上那些东西影响不可能,毕竟画画是她很喜欢的事。她多多少少会受影响,只是不会再像以前一样。
江汐关了手机,将空易拉罐扔进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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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城市家火渐熄,路灯无眠。
半夜下了雪,薄薄细雪往下落,整个世界是黑白色的。
江汐晚上没靠药入眠,也没强迫自己睡觉。
没有困意,她像白天一样过黑夜,该吃吃该喝喝。今天几乎一整天没吃东西,江汐随便煮了个方便面凑合。
吃完想起如果佟芸知道她这个点还在吃东西,可能明天会让她去健身房跑几个小时。
佟芸下午给她打过几个电话,江汐晚上回了她。
许是有人帮她收拾了烂摊子,佟芸自己不用动手,所以对江汐态度也不差,也没再孜孜不倦让她跟她讲明原委。
权利的好处不可估量。
江汐慢悠悠夹面吃,一吃便是半个小时。
回到房间她才发觉外面下了雪,细细簌簌小白粒往下落,她走去窗边。
视野里细雪悄无声息,路灯顶落了点白色。
站了有一会儿她正想转身回床上,视线掠过楼下一个身影时一顿。
一辆黑色轿车,车外站一人,那人穿着黑色外套。
即使有段距离,但江汐还是一眼便认出楼下的人是谁,她视线落在他身上,没动。
手机没响过,他没给自己打电话。
江汐在旁边椅子上坐下,颓懒散漫,抽了根烟打火。
细雾缥缈,散进空气里又消失。
她就那样坐着看窗外楼下的人,指间夹着细细一根烟,想起来便送到嘴边。
两只游离在深夜的鬼魅。
直到雪染白树梢,路面落了一层薄雪,楼下的人还没走。
江汐把烟屁股掐灭在白色烟灰缸里,留下一小圈黑灰,她起身出卧室。
十分钟后,江汐穿着白色羽绒服出现在楼下。
从小区出来那一刻,她发现陆南渡看见她不是很意外。
一黑一白,陆南渡穿着黑色羽绒服,江汐白色。
她朝他走近,最后停至他面前。
江汐看着他,问了一句:“你就这么确定我会下来?”
陆南渡低眸看着她,有点孩子气:“确不确定我不知道,反正你下来了。”
跟以前一样无赖。
江汐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落在微微潮湿的路面上,几秒后问:“怎么来找我了?”
陆南渡目光则是一直紧紧盯着她,她说:“你这不是没睡觉?我就来了。”
江汐视线重新落回他脸上。
陆南渡一看她眼神便知道她要问什么,果然江汐下秒开口:“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陆南渡随口胡谄:“猜的。”
江汐看他几秒:“找我有事?”
“就,”陆南渡摸摸鼻子,“你没睡觉。”
江汐莫名觉得好笑,难得笑了一次:“你是不是就会这句话?”
陆南渡瞬间笑了:“你笑了。”
江汐不知道陆南渡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跟个小孩一样。
她大概能知道陆南渡为什么觉得她没睡,毕竟今天的事他都知道。
江汐说:“消息是你压下去的对吧?”
眼前的人在她面前分明还是个男生脾性,事实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却已经只手遮天。
他说:“这不是压消息,是禁止传谣。”
江汐却说:“没用的。”
谈及这个话题,陆南渡稍显强势:“谁说没用,有时候禁止造谣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切断源头。”
见他一直坚持是别人造谣,江汐问:“你就这么信我?”
她话落陆南渡毫不犹豫:“我信。”
江汐想起他对这件事的处理方式,那些没被删除的帖子里陆南渡多次被提及,帮江汐挡住了很多恶语。
即使相比画画,被人骂江汐并不怎么介意,可陆南渡毕竟帮了她。
她说:“欠你个人情。”
这无疑给了陆南渡机会。
他看着江汐,忽然叫了她一声:“姐姐。”
江汐掀眸看他。
“那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