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汐瞥了眼纪远舟脖子,笑:“挺白的。”
不像以前隔几日一次红痕,旧的未褪新的又来。
纪远舟听懂她意思,只勾了勾唇角,没多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直到江汐化妆结束。
江汐拍摄的时候,纪远舟在旁边等她,一场戏拍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两人先一起回了酒店,江汐在洗手间对着镜子卸妆,纪远舟靠门边上看着。
“演员挺辛苦的,一场戏折腾这么久。”
江汐卸妆油往脸上抹:“哪行不折腾?”
“确实。”
过了一会儿后,江汐捧水洗脸:“再说这个职业也不错。”
纪远舟看着她,没说话。
江汐两手撑在洗手台上,从镜里看她,笑:“至少把我当年那些坏毛病改好了大半。”
现在是白天,室内却仿若黑夜,窗帘紧闭。
江汐洗完脸从浴室出来,纪远舟跟在她身后,她越过江汐,走过去拉开了窗帘。
房内瞬间亮堂。
纪远舟转身看着她:“这就是你说的已经好了大半?”
这个毛病江汐倒是一直改不掉,但她没在意,抬手脱下身上衣服:“这个不影响生活,没事。”
两人十几年好友,对方身体早看遍了。
纪远舟在旁边看她换衣,脸上没什么表情:“其他没影响吧?”
江汐一双长腿白花花,走过去打开衣柜提了身衣服出来,笑了下:“放心,没什么事。”
纪远舟:“行,你自己多注意着点。”
说完看了眼时间:“现在出去正好吃午饭。”
江汐问她:“想好去哪儿玩了没?”
纪远舟:“随便走走吧,也没什么一定要去的地方。”
江汐套上裸色丝袜,笑了:“导游遇上你这种顾客估计会很高兴。”
“省事对吧?”
江汐说:“你就不是个省事的人。”
纪远舟笑:“我是人是鬼你还不清楚?”
江汐勾了勾唇:“行了,收拾好了,走吧。”
/
两人闲走了一下午。
女生玩无非那几件事,逛街买衣服,看电影,吃东西。
但纪远舟嫌衣服拎着烦,没去逛街。两人像普通游客一样,象征性逛了逛附近景点。
傍晚走至一个湖边,水面上粼粼夕阳。
两人并肩走着,纪远舟说:“你好像对这里挺熟悉。”
江汐身穿灰白色毛呢大衣,手插兜里:“哪里?”
“我们下午逛的这片,”纪远舟说完笑了下,侧头问她,“之前来过?”
江汐安静了一瞬,半晌轻笑了下:“还真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纪远舟:“那我带你来重游旧地是不是不太好?”
江汐说:“是我带你,不是你带我。”
“挺严谨。”
“再说过去这么久了,早就没什么印象了。”
纪远舟听完这话只笑了声:“小情侣来这地方玩多没情调啊。”
江汐不知想到什么,也笑了下:“是挺没情调的。”
“当时怎么来了这边?”
江汐想了下:“写生吧,当时教授布置的作业,就从京城飞过来了。”
纪远舟意外,唇带笑意:“写生这么无聊的事,那小子居然坐得住。”
江汐知道她说的谁,她只笑了笑,没说话。
那年正值夏日,晚霞遍天,古刹钟声隐约。
江汐在檐下画了一下午,陆南渡对这些不感兴趣,早就在两个小时前睡了过去。
他靠着她的肩头,长长眼睫乖巧阖着。m.biqubao.
难得有这么安分的时候。
江汐侧头看他,笑了声。
过了没一会儿身边人伸了个懒腰。
江汐余光里注意到,但关顾着画画,没跟他说话。
陆南渡黏人黏得不行,从身后圈住她腰,蹭了蹭她脖间:“姐姐,我醒了。”声音带着刚醒的哑。
江汐被他蹭得一阵痒,推他脑袋:“别闹,我马上画好了,待会画丑了我揍你啊。”
陆南渡没听她话,继续靠她肩上,唇故意蹭她脖侧,啧了声:“你才舍不得呢。”
仗着人疼爱便无法无天。
“谁说我不舍得了?”江汐又推他脑袋,“去去去,一边玩去,画完了再跟你玩。”
陆南渡嘶了声:“疼。”
江汐笔立马停住,回头看他:“弄到哪儿了?”
可这小子哪里有问题,露齿朝她一笑:“看,我就说你舍不得吧。”
“啧,”江汐捏了一下他,“你烦不烦。”
陆南渡肆无忌惮笑。
江汐写生结束的时候天还没黑,两个人不着急回酒店,路过公园江汐被陆南渡拖了进去。
天幕橙红,公园里绿植繁多,枝叶茂盛,有许多公用长石椅。
陆南渡帮江汐拎着包,江汐在一条长椅上坐下。
陆南渡将包往旁边另一条没人的长椅一甩,一屁股在长椅上躺下,枕在了江汐腿上。
他一边长腿曲着,另一边脚踝搭在曲起那条腿的膝盖上,吊儿郎当地抖了几下。
陆南渡前几天剪了个头发,本来就是寸头,现在更是短,江汐伸手摸摸他微微刺手的头发茬。
陆南渡扯下旁边伸出来的一根草,叼在了嘴里,被江汐摸得微眯了眯眼,然后抬眼看她。
“好看吗?”
“你还真别说,我挺喜欢男生刚剪完头发的样子,干净清爽,”她说着笑了,“每次江炽一剪完头发,我看着他都舍不得欺负他了。”
陆南渡哼唧了一声:“别人剪完头发你看什么啊,你只能看我。”
江汐啧了声,捏了捏他的脸:“你什么毛病啊,连我弟的醋都吃。”
“你跟谁说话我都吃醋,”陆南渡侧头,亲了下江汐的手指,“你只能是我的。”
想独自占有,拆吞入腹。
陆南渡一直不是个善茬,是江汐让他活成了另一个样子。
江汐捋了一把他的脑袋:“有病?”
“对啊,我就是有病,我一见你,什么毛病都上来了。”
陆南渡说着突然扯下嘴里叼着的草,胳膊一抬扣住江汐脖颈将她压下来,亲了她一口。
他朝江汐笑。
“姐姐,我一见你就浑身病。我不想好了,你要一直陪我,好不好?”
/
纪远舟离不开酒,晚上两人吃完晚饭散步经过一间酒吧,纪远舟提议进去。
江汐也没什么事,跟她一起进去。
今晚纪远舟倒是安分,前后几个男人过来搭讪,她都推拒了。
顺便帮江汐挡了几朵桃花,江汐一向不热衷于这种。
两人在酒吧喝到近凌晨,出来后纪远舟送江汐上了车。
江汐还是跟昨晚差不多时间到酒店。
她在外面就下了车,喝了点酒想散散步清醒,沿着街道慢慢走。
街道上稀零几家还未关门的店铺,屋内灯光泄出,在地面铺上一层薄光。
走到酒店附近一辆车挡了路。
江汐没管,想绕开车走。还未抬步,后座车门已经打开。
她抬眼。
路灯距离稍远,看不清人脸,但江汐还是一眼认出是谁。
陆南渡朝她走了过来。
江汐移开眸,想绕开他走,陆南渡伸手抓住她手臂:“姐姐。”
江汐一喝酒脾气相较清醒时差,她皱眉要甩开陆南渡手。
陆南渡紧紧攥住没让她挣脱,闻到她身上酒味,语气变冷了些:“喝酒了?”
江汐与他对视,冷言一句:“要你管。”
也许因为江汐喝了酒,又或许因为那些绯闻,陆南渡没像平时一样服软,他皱了下眉,将江汐拽了过来。
江汐一下没站稳,撞进他怀里。
反应过来后她微愠,想从他身上起来。
陆南渡手上的禁锢没松一分,江汐动弹不得。
男人低沉声音从头顶传来。
“怎么不归我管?”他声线带着冷意,“以后别跟其他男人走太近。”
江汐不至于喝醉,尚有思考能力。
陆南渡说的话她都能听见,也知道他意思是什么。
她抬眸,陆南渡一直看着她。
“跟谁走得近?”
未等陆南渡开口,她道:“再说我跟谁好,好像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说完便欲从他怀里起来,推拒他怀抱。
转身走没几步,身后人两三步追上她。
江汐从身后被陆南渡拥住,后背被他紧紧压在怀里:“怎么跟我没有关系?”
江汐不想纠缠,想挣开他:“没有。”
陆南渡却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双手死死箍着她。
他目光不善,嗓音从胸腔里震出,森寒,带着毁灭欲:“你只能是我的。”
听出他语气不正常,江汐一愣。
陆南渡用劲很大,仿佛恨不得将人揉进血肉里,他抱得太紧,江汐浑身酸疼,闷哼了声。
陆南渡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松了些禁锢,却还是不肯放开她,只问:“痛吗?”
见他无赖样,江汐忽然没了脾气,许是喝了酒的缘故。
“不痛你试试。”
江汐鲜少有态度好的时候,话音一落陆南渡愣住了。
几秒前眼睛里的戾气消失殆尽,带着丝茫然。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趁着江汐态度还没转坏之前松开她:“好。”
说完走至她身前,伸手:“让我试试。”
“姐姐,你抱抱我好不好?”
他背着光,短发毛茸茸的,一双大眼睛干净又认真地看着江汐。
江汐微仰头和他对视。
她眼中没有对他的厌恶,也没有不耐烦。
陆南渡以为这一刻的她会像以前一样纵容他。
可没有,江汐下一秒移开了目光。她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南渡有一瞬无措,一到江汐这里所有智商都失效。
像一个迷路不知道怎么走回家的小孩。
江汐再抬眸时眼里已经恢复冷淡,她没看他:“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说完根本没打算等他回答,想绕过他回酒店。
陆南渡立马伸手抓住她手臂:“我有事。”
虽然这么多年没见,但毕竟以前在一起过,江汐还是了解陆南渡这个人的。
她以为他又要耍无赖,没想他却只是问她:“明天早上你想吃什么?”
江汐一愣。
想起现在已经是凌晨,陆南渡又改口:“不对,是今天早上,早上你想吃什么?”
他话里直白明显,江汐不可能听不懂。
她脸上没情绪,几秒过后一句话浇灭他热情:“什么都不想吃。”
陆南渡却假装听不懂:“早餐不能不吃。”
江汐转头看他:“听不懂吗?我不想吃你送的早餐。”
陆南渡愣了下,喃喃一句:“姐姐。”
江汐撇开眼,没再看陆南渡脸上神情,说不清为什么。
她手从陆南渡手里挣脱,头也不回回了酒店。
/
回酒店江汐到浴室冲了个澡。
出来时身上没披浴巾,皮肤白到晃眼。
窗帘白天时被纪远舟拉开,窗外山木重重,稀楼灯火。
江汐原本想走过去拉上窗帘,半路想起早上纪远舟说的话。
她说这就是你说的已经好了大半?
江汐脚步停下,她目光淡淡,看着窗外。半晌终于有动作,折返回到床边。
她没关灯,冷白灯光打在瓷砖上,映得人眼睛发酸。
但这次江汐没管,没执意起身关灯,她坐在床沿边,两手撑在身后,长发半湿未干。
她就这样看着窗外。
最近似乎什么都很反常,喝酒后不困,反倒格外清醒。
清醒到一个小时前酒店楼下那人表情都记得一清二楚。
今晚的陆南渡,有那么一瞬间让江汐恍惚,仿佛他从来没长大,还是高中那个男孩。
顽劣,调皮,爱玩,最会跟她撒娇。
刚认识那会儿她跟他不熟,他一个劲儿贴上来,丝毫不怕她拒绝他,跟条小尾巴似的每天黏着她。
但一切终究是变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人和事。
江汐垂眼,这些年来她变得不动声色,也不再像以前情绪那么容易被影响。
不过一会儿她便没再想了,窝进床里睡觉。
……
事实江汐还没认识陆南渡这个人之前已经听过他许多遍名字。
那时候江汐正上高三,学业忙碌,文化课和专业课一齐施压。
那段时间一到下课班里睡趴一大片,江汐也不例外。
周一升旗回来,江汐便趴倒在课桌上补觉。
上课铃声打响,同桌推了推她叫她起床,一边和前面的同学八卦。
“你刚才看到没?在升旗台上念检讨那几个人。”
前桌女生点点头:“那几个打架斗殴的?看到了啊,里面有个高一的长得很帅。”
“啊,”江汐同桌瞬间来了兴致,“我要跟你说的就是他。”
江汐被推醒,但仍趴在桌上没动。
同桌在旁边叨叨说着八卦:“你应该听到了吧,检讨说的发生口角,放学后拉帮结派打架。”
一般上了高三,每周一的升旗仪式高三学生都只是过个形式,听都不认真听,大多数拿着小本子记知识。
但今天却不少人认真听完了全程,只因为台上站了张好看的面孔。
前桌那女生补充道:“还有旷课翻墙上网吧。”
“这个肯定是以前就被校长抓住把柄了,这次一起给算账了。”
前桌女生笑:“他们怎么那么浑啊。”
江汐同桌笑:“我也觉得,不过我听说那几个打架斗殴不是因为发生口角,就是单纯为了女生打架。”
前桌像忽然想起什么:“是不是一个叫李纯的女生?”
江汐同桌惊讶:“你知道?”
“前几天不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吗?原来就是他们啊,”说完有点失望,“所以陆南渡已经名草有主了?”
“对啊,李纯就他们班的,”江汐的同桌叽里呱啦科普着,“李纯是我一初中朋友的妹妹,上次我跟她出去逛街,她一直跟我抱怨她妹妹现在被陆南渡迷得神魂颠倒的,愁死了。”
前面的女生推了下眼镜:“还不是因为长得帅。”
“肯定啊,长得好看谁不喜欢,就是脾气不太好,别人不过追了一下他女朋友,都还没说上几句话呢,就被他给揍惨了。”
江汐终于从桌上爬起来。
同桌还在说着,她对这些八卦不感兴趣,打了个哈欠,从桌底里摸出一本书。
不过她的确听过陆南渡这个名字。自从这学期开学以来,身边的人频频提起这个名字,江汐一开始还有点好奇,到底长相多优越才这么多人关注,即使是不同年级的学姐也在讨论。
不过后来江汐倒是从身边人只言片语组织出了陆南渡的形象。
高一学弟,长得好看,霸道目中恶人。最主要的还是长得好看,因为那张脸所以他所做的一切才会吸引无数人注意力。
脾气不好,顽劣霸道,喜欢打架,长得好看。
这是江汐对陆南渡这个名字的最初认知。
这最初的认知跟她后来认识的陆南渡相差实在太大,以致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江汐都在怀疑以前她身边的同学对陆南渡的认知是不是有误。
那天下午放学江汐刚出校门,就看到了那天早上拿小石头扔她窗户的男生。
她一出现男生瞬间看了过来,目光灼热。
江汐跟他不熟,但早上见过一面,她礼貌点了下头。
哪知她刚要走,后头的人立马急匆匆从墙上起身,朝她跑了过来。
“我在等你,你怎么都不理我?”
江汐本来已经转身走了,听到这句话,转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自己:“你在等我?”
“是啊。”
江汐实在想不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要等她,问:“找我有事?”
“有啊,”陆南渡说,“跟你一起回家。”
江汐:“?”
陆南渡见江汐这一脸疑惑的表情,有点失望:“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做朋友啊?”
江汐:“不是,我……好像跟你不是很熟。”
她话刚说完,面前要高出她一个头的男生眼角忽然耷拉了下来,一副委屈相。
“不熟吗?我们早上刚见过面的。”
这男生实在长得太好看了,好看到甚至仅仅是他一蹙眉,江汐心里都一软。
鬼使神差地,她问出了口:“你叫什么?”其中还带着安慰成分。
面前的男生一听她这话,唇角的笑立马又扬起来了:“陆南渡。”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江汐瞬间一愣。
陆南渡?
那个打架斗殴、霸道目中无人的高一学弟?
江汐狐疑地瞥了眼眼前的人。
“……”
怎么看都不像那种人……
脾气也不差,难道是别人对他的滤镜太大。
江汐一时有点语塞,不知道聊什么,硬是挤出一句:“你是……江炽朋友?”
陆南渡笑:“是啊,所以我昨晚才去找他。”
“但我早上起床问他,他说没看到你,你是在外面待了一晚上?”江汐问。
江汐话音一落,陆南渡的关注点明显走偏了,笑,声音里有点意味不明:“你早上起来找我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江汐听他这么说,突然有点无所适从,别扭地清了下嗓子:“也不是,就是以为昨晚看见你是我在做梦。”
陆南渡许是成功跟江汐说上话了,没有刚才那么小心翼翼,吊儿郎当的。
“我这不是在你眼前了吗,肯定不是梦啊。”
说完就去勾江汐肩膀:“走啦,姐姐。”
……
江汐手撑脑袋,从床上坐起。
昨晚睡前没关灯,满室亮光,窗外晨光隐隐,太阳还未出来。
太阳穴一丝一丝泛疼,她按了按右边太阳穴。
喝酒果然坏事,江汐皱眉。
睡过去后思绪不受她控制,乱七八糟的都跑了出来,陈年旧事牵扯。
甚至记得当年陆南渡在知道她误会他之前为了女朋友打架斗殴过,急得连夜跑到她家跟她解释。
他这人向来不受情感束缚,过得坦荡肆意,别人说的他为女朋友打架不过都是臆想。
仅有的也只有江汐一个,陆南渡曾经因为她跟人打架,不止一次。
那时候的他对她是真的好,但后来也确实证实一切都是假。
屋内亮到她有一瞬不适,她稍伸手,一把拍灭了顶灯。
屋里重新陷入黑暗,太阳穴渐渐不再泛疼,江汐靠回床头。
她脸上神情平淡,仿佛前一刻皱眉的不是自己,很平静。
江汐捞过旁边烟盒,抽了根出来。
点完烟她打火机扔回桌上,抽了一口,猩红在夜里跃动。
半根烟功夫过去,江汐未动一分。某刻手机亮了下,她才掀了眸,有人发了消息过来。
江汐捞过手机,意外是纪远舟消息。
-我上飞机了,回来再聚。
纪远舟这次过来没告诉过江汐什么时候回去,估计她自己也不确定,现在是临时做决定。
江汐电话打了过去。
纪远舟那边接通:“没睡?”
“没有,醒了,”江汐问,“怎么走这么急?”
纪远舟那边笑了下:“没办法,工作忙。”
江汐沉默了下才说:“你这总监比我忙。”
“还行,”纪远舟笑了下,没多说,“现在还早,你不多睡会儿?”
“不了。”
江汐一手拿手机贴耳边,另一边手搭在床沿,指间的烟泛丝缕白烟。
她说:“是不是快登机了?”
纪远舟那边嗯了声,然后笑了下:“京城见啊。”
挂了电话后,江汐闲着没事刷了会儿手机。看没几分钟她便没兴趣了,将手机扔一边,下床。
一番梳洗后江汐出门。
酒店走廊空无一人,灯光寂冷,江汐坐电梯下楼。
大厅很安静,只有前台在工作,她径直穿过大厅,推开大门后江汐愣了下。
深秋空气凉凛,天未亮,星辰日月正在交替。
陆南渡在酒店外,手里不知捂着什么,在她出来那一瞬,他也看了过来。
看见她,他笑了下。
江汐很快反应过来,没再看他走下阶梯。
陆南渡很快追上来,挡在她面前,将袋子递了过去:“你喜欢吃的那家生煎。”
江汐一愣。
当年两人到这边旅游,江汐喜欢吃某家店生煎,每天早上都过去吃,也只吃那家。
昨晚陆南渡问她早餐吃什么,她说不想吃他送的早餐。
可他还是去买了,买了她最喜欢吃的生煎。
陆南渡没见她说话,又将生煎往前递:“姐姐,趁热吃。”
那家店离这里不近,来回都需两个小时,也就是说他一晚上时间都折腾在这上面。
“陆南渡,”江汐忽然叫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可她的冷淡似乎不再像以前一样奏效。
陆南渡看着她,几秒后笑了下:“追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