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颂的右腿突然开始颤抖,下肢的不平衡使他整个人瘫倒在地。
在桑切斯看来,此刻的风颂陷入了一种非常安详的睡眠状态。
就像几天几夜没休息的人倒头就睡一样安详。
但对于风颂本身来说,他非常痛苦。
蛇入侵了他的神经,包括骨骼和肌肉在内的系统全部失去自我控制,但他的大脑依然非常清醒。
清醒地感知着泰比特蛇一步步蚕食自己。
他已经失去了躯体的掌控权,意识是他唯一能调动的东西,可意识能做什么,虚无缥缈的意识能够做什么?
等等……
这里是时间的宫殿,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桑切斯的意思是,他是能够操控时间的人。
只是他还不明白,该如何操控时间。
他开始思考,如果这座宫殿本身是时间的外显,那空间也只是一种自我定义的形式。
走到桑切斯面前如果被称为“跨越时间”的话,那他是不是能够走到“任何时间”。
风颂开始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自己“想要”走到桑切斯面前,那他现在“想要”回到遇见泰比特蛇之前。
他迫切地在脑海里想,以从未有过的焦急状态“想要”回到遇见泰比特蛇之前。
但没用。
顶着泰比特蛇蚕食的痛苦,他的意识开始焦虑,焦虑引发了混乱。
到底缺了哪里?
是什么地方不一样吗?
为什么这条蛇能在这里使用力量?
不是说这里是时间,只有他才能操控吗?!
在风颂的意识混乱的时候,泰比特蛇已经开始适应这具躯体,它只是侵蚀,而没有杀掉风颂的意识,不是因为它善良,而是因为它办不到。
甚至如果不是风颂身体里的朝晖奥秘在燃烧,如此强大的生命力能够轻而易举地击溃泰比特蛇的灵魂。
但失去了心脏,除了维持“活着”,朝晖奥秘根本无暇顾及其它。
不知道风颂的自我意识正在做什么,朝晖奥秘燃烧得更猛烈了。
泰比特蛇只要耐心等着,等到风颂的意识在痛苦中自己消散,它就能得到这具躯体,甚至得到这些朝晖奥秘。
桑切斯看着风颂的身体诡异地直起上半身,这只泰比特蛇还没有学过做人,它站了起来,但它无法行动。
它操控着风颂的脑袋僵硬地向后扭转,几乎要达到半圆,它看着高耸的生命树。
对它而言,这棵树散发着一种很熟悉的气息。
很快,那颗脑袋转回来,尖锐的双瞳死死盯着桑切斯,带着仇恨。
其实桑切斯只是想试探,他没有想到这条蛇还保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甚至能够在这座宫殿里如此游刃有余地展示自己的力量。
仿佛它才是真正能“跨越时间”的神迹一样。
还好它不是——
泰比特蛇无法脱离时间的掌控,离开脚下的时间圆弧,不然桑切斯毫不怀疑它会扑过来咬死自己。
对毒蛇而言绞杀只是一种乐趣,毒液才是真正的杀器。
蛇杀人一向没有什么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