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到了什么？”

像是被闪电击中一般，格蕾的瞳孔放大了数倍，她带着迟疑地问道。

“是一个...”

伦开始发出声时，格蕾便不安地咽下一口唾沫，整个人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唇间。

“即将覆灭的宇宙，以及在那唯一存在的王座上的你...”

伦的话音未落，格蕾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身子一颤，似乎已然站不稳当，踉跄向前，用一根手指不自觉地挡在了伦的嘴上，示意其不要再说下去。

“这是什么？像通灵师那样的感知吗？”格蕾心想道。“他还说...在师父死的那晚看到了什么？”

“啊...”无措的格蕾闭上了眼睛。

“去见见王先生好了...”

......

两人仓促地驾车前往教会的路途，这也是伦第一次前往教会的总部，它位于郊外的偏远处，周遭几公里，只有年代久远的几处废墟。

不久那栋哥特式风格的高大且精美的建筑映入眼帘，其大部分由石英砂岩砌成，那些金属散发的光芒，宣示着它曾经的辉煌，因为岁月的洗礼通体变得发灰很多。

等到切实站在其前面，伦不禁抬头望向这栋奢华建筑的顶端，这个视角就犹如在梦中见到那座高山时一样，而这一次显然更加真实，仅仅是片刻，他便产生了眩晕感。

大风突至，刚下车的格蕾的头发与风衣的衣摆顿时被吹得乱扭，她顶着强风，迈着小碎步，上前拉住了呆立在原地的伦的手。

走到门口时，沉重大门便自己缓慢开启，在愈发尖锐的风声中，传出了一阵带有宗教色彩的古典乐。

内侧的光线较为昏暗，除了身后的彩色玻璃透露在地面的光芒外，就只有微弱的烛火照亮。

两边的长椅前面站着些许人群，他们有修女，也有信徒，他们全都朝向正中，而抬头望去，那本该供给人们祷告的神的雕像，却是在半空中，就连牧师的演讲台也在二楼。

一楼的两侧便是上楼的旋梯，而正中则赫然是一栋巨大的黑色钢门。

“前面就是了。”格蕾低声道。

两人无视周遭，继续向前走去。

推开第二扇门，眼前的景象变得明亮不少，周围多了忙碌的人影，关于魔法的元素也如期出现，不过与伦预想中的要差了很多：除了墙壁前有着由魔法构成巨大、且并不显示时间的怪异表盘，就只有偶尔浮起来凭空传递或是整理的文件与书籍。

反倒是电脑、固定电话、台灯以及一些人桌面摆着的插花，让这里显得比较现代化了。

“这些人是负责监控本国的恶魔袭击事件，并联系当地教会的分部或是周围空闲的驱魔师及时处理。”格蕾曲着身子，对着伦的耳边轻声说道。

伦点了点头，没有做过多回应，而是眼神发愣地盯着眼前这些神经紧绷的人。

两人随即走到了宽敞的走廊中，这里每隔几十米便有一个房间，两侧的墙上还分别挂着历代教皇的画像。

不久，两人在一处门前停下，轻轻叩响。

“请进。”屋内的人出言道。

推开门，里面有着一股浓厚但并不发腻的香味，在百叶窗半掩的窗台上，几朵不知名盆栽花的花瓣与叶上有着些许透露太阳光的水滴。

房间内的东西很多，但却有条不紊地摆在古典雅致的木质家具上，其中更不乏破碎老旧石质头盔雕塑，或许是错觉，伦在那头盔的缝隙中看到一抹绿光闪过。

“你来了，格蕾，还有...泰瑞的儿子。”

一旁突然出现说话声，伦才注意到从办公桌旁站起的男人。

那就是王先生，他依旧是那身深绿色的西装，那身衣服隐约透露出他身材的曲线，略显瘦削，但有一身健硕的肌肉，即使他的面孔与泰瑞相识时相比要多了些皱纹，但气质依然不输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