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稚嫩的哭声,叫声,哀嚎声,心电图时而波涛汹涌像成熟的绅士,彬彬有礼的欢迎每一个加入这个世界的新朋友,时而波澜不惊像无情的刽子手接受故人离去。滴滴嗒嗒,钟表无休摆弄细软的指针,嘶叫呐喊,病患不停撕扯揉碎的绑带,门把手下坠,“医生,是医生
吗?”....…...“喂,你过来!”...“快!”啪嗒,弹簧奏响,把手听话的抬上去,“别走!”..........
今天天气是蓝的,泛清,刘平心情不错,窗旁摆着花,是桔梗,透紫,叶脉清晰可现,刘平手上血管收缩着,像狰狞的笑脸,紧皱着,干枯如老树的根盘根错节,哗啦啦,刘平摆头过来,是护士在一旁给他的保温杯添水,刘平在反光的镜面上看着护士的脸,也许是对视了,护士顿了下,捧起水壶,移步出门,啪哒,门关上,刘平惊了下,直的眼弯弯起来,有些酸胀,好像也有些疼,揉了揉,躺下,床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揉碎在刘平的梦里,甜甜的。
第一晚,刘平没有下楼,因为外面荆棘密布,而且刘平也比较懒,翻了个身,眨个眼,伸出双臂,跃下地来,刘平要去抓萤火虫,不记得是上楼还是下了楼,刘平看到了不少萤火虫,屏住呼吸,如猛虎伸出双手握住,怕它溜走,刘平牙关快咬碎了,抓萤火虫忘了带瓶子,“糟糕”,液体浸湿了刘平的手,松手刹那,玻璃碴子洒落一地……..
倾斜的红色奔驰车,也是满地碎玻璃,转个不停的黑色轮胎,蔚蓝的地,油漆沥青味道的天,刘平想伸手出窗,很难,咬紧牙关,加把劲,“好疼”,手被窗上残缺的玻璃片划破,刘平疼得闭紧眼睛,抽紧身体,“不应该这样吧”,鼓起勇气,撑开眼眉,白色燕帽对刘平说“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刘平下意识抬起手,却又疼到了,先看看左手,又看看右手,在床上翻个面,两只手都被整齐的白宽面缠住了,“饿了吧?”白色低帮鞋问,刘平望着白色连裙说“小采呢?”白色领扣默声了半阵,响道“我不知道小采是谁”,刘平忍痛,猛掀开被子,跳下床,护士要扶,刘平先把双手扣在护士肩上,“帮我找找小采,求求你了,行行好”,用近乎于哀求的语气,从嘶哑的喉咙喷向白色袖扣,眼泪从刘平眼里流出,“小采!!小采!!”脸颊如被铁水灼了,也开始不安燥得抽动起来,护士趁刘平的身躯未瘫倒之前搀住。
窗外行人匆匆,汽笛交鸣,往下看,蚂蚁在条条整齐的行排下簇拥着挤在四方的交路上,逢绿匆忙,逢红抓狂。
世界是如此,白白黑黑的天,墨墨青青的人,在谓之如“命”的前提下,人景交错,人人相遇,也在相驳的世界兼容交融的夹缝里谋生,个子高的人顶着天,肥胖的人压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