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蕴之中,只有火蕴的红色稍微显得有些明亮,但完全没有书上记载的“明如烛”的感觉。而且也无法调动其他灵蕴为自己所用,只好先从感知灵气开始。按照书上的记载,炼气分三个阶段:
前期感知灵气:知其动,明其形,辨其性。
中期吸收灵气:守灵台,去无用,留本根。
后期炼化灵气:化灵液,通经脉,用于身。
周诚将心神沉入,调动着火蕴,抽出一根细如发丝的蕴力,这就是周诚现在唯一可以证明自己是炼气境的东西。
随着那一丝红色的蕴力出现在周诚手中,开始上下波动起来,似乎在寻找自己的同伴和归属。
周诚极力的想让自己的精神覆盖住整个房间,可是自己连在脑海中刻画出一桌一凳都做不到,刚才那一丝蕴力像是没有能量来源,饥饿而死,消失不复出现。
“她奶奶的,明明那天都用出了那么大的一条火龙,怎么现在这么颓?”
周诚想起在黄狼堡杀张起的情况,依稀记得自己心中充斥着无限的怒火,难道要情绪激动才有用?不应该啊!
脑中不断回想着与炼气境相关的战斗,张起到死都未放弃进攻;陈漳临危不惧;宋植碾压自己;还有郦晨,虽然打斗很激烈,可他并不没有歇斯底里的表现。
如果不能向内求取,莫非是外部因素?周诚看向那一株养灵草,久久不曾回过神。
“反正带出去也是个祸害,一把火烧掉算了!”
就在周诚祭出“火焰刀”的时候,鬼使神差地看了手掌一眼。
灵蕴于我而言是“内”,我于灵蕴而言是“外”。内取外求,不都是在“我”身上吗?
福至心灵,周诚立刻重新调取火蕴,待到火蕴出现,内力汇聚于手掌中,“火焰刀”的燃气出现将火蕴包围。
这一次的火蕴没再很快消失,而是在“火焰刀”中游走,像是一个婴儿在摇篮中沉睡。
周诚的内力不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也要调息片刻才能重新行走经脉用出。火蕴失去“火焰刀”的滋养,变成了一个迷失的孩子,在房中上窜下动,直到找到养灵草这个“温床”。
看见火蕴肯安静下来,虚脱的周诚长出一口气,两次调动灵蕴,长时间保持“火焰刀”,自己已经快透支了。
原来养灵草养的是灵蕴这个“灵”,难怪自己按照《珍品集》上的方法在旁边打坐,一点寸进都没有,还以为是自己的理解有问题,想不到是自己的实力有问题。
周诚伸出手,慢慢地笼罩住整个火蕴,努力保持与火蕴同频,心神下沉,火蕴被收回体内。
现在的火蕴和刚才的没有什么区别,周诚想可能是自己的火焰刀提供的能量不够吧。有变化总比没变化好,就这样吧。
周诚将地图摊开,找到自己的位置,眼睛顺着手指往下走,终于找到了——南国大楚!
既然已经确定了自己接下来的行程,这里就不必再待了。看着略显鸡肋的养灵草,周诚突发奇想,空间戒指里不能存放,自己的神识空间里能不能存放活物呢?
虽然自己一贯都是用精神力进入空间中,也在空间里存放过誊抄的武功秘籍,这活物还真没试过。
反正也是别人给的,没了就不要可惜。周诚双手抓住养灵草,这次将空间入口放大些,方便一起进入。
“锻体励心,武道长存!”
许久没有踏足这片小天地了,周诚颇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沧桑感。路过狗窝的时候,脚依旧踢向那个不再行动的废狗。
在天边幻化出一轮太阳,看见手中的养灵草没有即刻枯萎凋亡,心中大喜。将养灵草安置在小屋窗台,确保无误后退出了空间。
就在周诚退出空间片刻之后,一双闪烁着贪婪精光的幽灵双目出现在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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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诚将双手撑过头顶,一展腰身:“真是山中无岁月,醒时不知年。”
客栈掌柜见有客人来退房,熟络地推荐业务:“客官一个人要去往何处啊?小店有通往各大主城的马车商队,不知要不要搭乘一途,我给您算九折价。”
周诚想着大楚还远,不如先去各地主城找个水路方便。
这时,客栈外有人惊声尖叫,说是天外陨石降临,正朝自然山山麓降落。周诚伸头望去,天空中确实有一颗极速降落的大火球,按照常理,陨石不应该越来越小吗,怎么这颗陨石变得这么大?
与此同时,封闭了快半个月的自然山山梯重开,天一门的“回头”碑重新显现。有些一直守在山道前的人见此,马不停蹄地冲锋在前,带动起一批人潮。
翎袖山庄的余晟向大轿中人请求道:“庄主,天一门重开,可要进去一试?”
“不急,仙缘妙不可言,若是争先便可得,哪里还有后来者的分。”那道魔音依旧尖锐,转头叹息:“可惜半月前忘问那个小姑娘,她的仙缘是如何求得的,真是失策!”
余晟不解:“这天一门看着并不富有,传出来的仙缘竟是一本破书和一株养灵草,庄主何必来此苦求一道遥不可及的天机?”
轿中人飘出大轿,手指抬起余晟的下巴,注视着他双眸,挑逗说:“你这榆木脑袋!正所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我们看不上的东西,对那个小姑娘来说刚刚好。”
“这就是仙法只传有缘人。”
自然山麓被陨石砸开一个十多丈宽的大坑,周遭的树木生灵无辜受此荼毒,十不存一。
那坑中躺着一个手持大刀,满脸胡茬的汉子,正是在天一山门前大闹的风道人。他的身形不断缩小,直到与常人无异,依旧咳血不止。
“他妈的,天一门这帮小畜生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声音小了许多,态度依旧嚣张。
大坑上空,几道青灰色道袍的中年人各自持武器,站位八方,运气勾动阵纹,形成一个封印阵压下来。
一个身着紫袍,气质脱尘的老者出现在大汉面前,手中拂尘一扫,悠然道:“风通觉,你又输了!这次可是三百年的监禁,你可要好生受着。”
“哈哈哈哈!”风通觉不怒反笑,任由阵纹刻在自己身上:“书堃老贼,你真以为我在静心水狱里两百年是白待的?”
紫袍老者眉毛一挑,确定地说:“现在看来,确实是白待了。”
风通觉身上迅速铭刻出一套铭文,不受阵纹的禁锢拘束,遍布周身:“看好我专门给你准备的移魂秘法,我永……”
风通觉的话到一半就停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周边众人,想摆脱却不能。
“我的外传锚点呢?谁他娘把老子的锚点改了!”
不可能!那个小姑娘顶天了就是个炼气境,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神通,莫非是这老贼提前就发现了?
老者看着风通觉还是这般疯癫,手上掐诀,与阵纹相应和,形成阵眼关键。一指点在风通觉身上,即刻将他传送进“静心水狱”。
一个中年人下来对紫袍老者请教:“门主,我观风通觉不似诈我等,莫非是我们真有疏漏之处?”
老者将手中拂尘收起,抚须轻笑:“就是真的又如何?莫非老夫不在了,你们就无可肩挑重任之人了?通玄,你还是没有看透啊!”
另一边,周诚已经坐上了去往无相城的货车。
空间中的养灵草好像在某一刻动了一下,没有引起周诚的注意。反倒是那个只现出眼睛的幽灵看着养灵草有些警惕,片刻后不再迟疑,张开虚空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