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湖,海阳市,青春社区,九栋三单元五楼顶楼天台。
一个中年男人倚着栏杆看着小区里的孩子打闹,脚边落满烟头。
“老莫。”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走上了天台,把手上提着的卤菜和啤酒放在桌子上,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别抽了,吃点东西吧。那个小子还留了点东西给你,我刚给你拿过来。”
被称作老莫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和穿警服的男人各自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来,自顾自拿了瓶啤酒给撬开摆在桌子上,随口问道,“老钱,白老爷子知道这件事了吗?”
“老爷子守在门口,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快一百岁的人了,今天早上愣是自己先看了一遍监控,比我们还更先知道欢子什么时候回来的。”老钱叹了一口气,“白老爷子刚才还跟我说,让你想开点,还有要瞒你家闺女的话你不要露馅了。”
“……死了还让老爷子操心。”老莫倒了一杯啤酒,喝了半杯,“他还留了什么?”
“一段录音,他又定了个闹钟,十点钟的时候响了起来,提醒我们有一段录音是给你的。”
“说的什么?”
“我还没有听,总归你要接手的,我就等着那边调查完了就拿回来给你。”
老钱从文件袋里取出一个手机,摆在桌子上。
“放吧,下酒,下饭。”老莫把卤菜分好放在桌上,夹了一筷子卤千张。
“……莫叔,好久不见。本来我没有给你留言的,我原本决定跳湖,给你的信应该是白爷爷交给你才对。”
“那你倒是跳啊,死在我家楼顶干什么?”老莫攥紧了拳,又无力地松开。
“嘿嘿,估计您想骂人了。别生气,您跟死人较什么劲。我那天想着回来参观一下,却发现我家门锁都没换,我就想着上来看看。您知道,我喜欢太阳,这个天台一直都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我就想,晒晒太阳。”
“藤椅是当年我妈买的,她总爱乱花钱,但这个秋千一样的东西实在太好了。其实我真的没什么怨恨,不然我也不会躺在上面给您录音。”
老莫往放藤椅的地方看了一眼,拉着的警戒线耷拉在地上,偶尔吹来点风,就在地上蹭个两下。
“有些事情想要拜托您。李院长走了,院里那些事胡青一个人不容易支撑,他自己可能也过得不太容易,孤儿院还得靠您这样的人帮忙再维系十几年,以后的事情交给命吧。还有胡青的事情,等我的信到了再说吧,录音就不说重复了。”
老莫吃了一筷子猪耳朵。
“有些没写在信里的事情,都是回来这些日子才看到想到的。咱们爷俩就唠这个。我想死快点,就不喝酒了,嘴皮子上敬您一杯。”
“好。”老莫喝了一杯啤酒。
“我回来看见莫青了。这次这个男朋友挺好的,比初中那个时候的混小子好多了,我听说嫁女儿如同割肉,不过割肉也不是受不了,您记得忍忍,这次我得忙自己的事情了,不帮您拆鸳鸯了。”
“呵,忙着躺平,赶着投胎。”老莫嗤笑了一声。
“徐阿姨家怎么样?我让兰大当家把她一家的棋牌室都给吞并了,她是去享富贵清闲了,还是另寻他处了?”
“整天炒股打牌,日子潇洒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