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格记得有人袭击了他,但他破碎的记忆无法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梅扎记得他不属于这里,但记忆同样混乱。
“黑泉……”
梅扎伯格念叨着记忆深处的某个词汇,这似乎是两者都无法理解的东西……无法分辨来自于谁的记忆。
他又想起了在糅杂灵魂之时,在生死的夹缝之中所窥见的奇景。
“【外乡人】……”
他清洗着这个陌生的躯体,嘴里念叨着这个词,声音也不再如同狂风吹过孔窍般夹杂呜咽声。
这是一个信息,是记忆里的吗?他不太清楚。
但这个词就像是曼德拉草一般,当梅扎伯格发现它,并将它从记忆的土壤之中拔出来时,它发出来刺穿灵魂的尖啸。
梅扎伯格瞬间跌落在水中,冰冷刺骨的水顺着鼻腔灌入肺部,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听到了那【外乡人】在他耳边的低语……
……
大量污浊的黑泥与殷红的鲜血污染了溪流,碎肉仿佛被投入水中的饲料,一群由长发与污秽纠缠而成的“鱼”不断追逐着,它们顺流而下,前往更加宽敞的水域。
梅扎伯格猛然从水中挣扎而出,他擦去嘴角那残留的血污,看向了逐渐消失在远方的鱼群,手却摸向了脑袋。
他察觉到头发依然存在,低头看向水面——扭曲的镜中是一个男人的身影,他的眼窝深陷,眉骨和鼻梁却很高,嘴唇薄且长,此刻正微微张开,流露出错愕的神情,似乎在为一头乌黑且略带蜷曲的头发而惊讶。
“还以为会变成秃子……”尽管虚弱和痛楚早已经消失,但梅扎伯格的脸上依旧挂着疲态,那是经历了死里逃生后来自灵魂的困倦,但好在身体并非如此,反而变得健康且富有活力,“怎么有点像卷福?”
他从溪流之中走回岸上,此刻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一番,再去思考这众多的疑问。
“外乡人不会忘却故乡……”
梅扎伯格嘴里莫名念叨着什么,他注视着村庄。
“故乡吗?”
和混乱记忆之中的落后西方乡镇很相似,他的脸上露出了意味不明的表情。
随后转身走上了村子溪流上的石桥,朝着远处走去,直至身影彻底消失。
……
翌日,瓦伦丁的黑沼泽镇。
梅扎伯格在房间之中醒来,这是伯格位于黑沼泽镇的家,简陋而狭小,但足够困倦的梅扎伯格休息。
想起昨夜遭遇的事情,无论是梅扎还是伯格都异常亢奋——他们窥见了这个看似普通世界神奇的另一面。
他在那时见到了“星空”,并在其中看到了【外乡人】,并了解到自己身为【外乡人】的一些特质。
漫长的路途中,磨砺了外乡人的身体和精神,他们会记录沿途的一切,并敏锐地发觉不可错过的景色。
这是梅扎窥见的信息,而他也通过身体的变化,理解了这些信息。
尽管没有让他直接化身功夫大师,身躯依然消瘦单薄,但梅扎伯格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蕴含的力量,以及自己反应能力的变化。
现在的自己,同时对付两三个成年男人的围攻应该没什么问题。
思维变得清晰,能够更快更灵敏地整合记忆和信息,这也是变化之一。
而其他的能力,梅扎伯格不太确定,或许是一种感知上的加强,总不可能是多看风景有益身心健康吧?
在伯格的认知里,这种情况,他听都没听说过。
超凡力量存在,那么神灵呢?
这个世界,不,仅仅是瓦伦丁附近的镇子和村庄,梅扎伯格翻遍记忆好像没什么“神迹”。
倒是有那么几个传闻。
不乱如何,至少自己似乎已经成为了超凡者,这是个好兆头。
后面总会遇到其他超凡者,只希望他们友善些,梅扎伯格在心中祈祷。
“梅扎·伯格……就当是自己的名字吧。”
身形容貌在昨夜发生了变化,这让梅扎伯格松了口气。
伯格被人盯上,还一刀割开脖子,显然对方是冲着杀死伯格去的,但又说过什么20金朗……
伯格本身就是个孤儿,一个面包店的售货员能得罪谁?总不至于因为服务时不爱说话就让顾客买凶杀人吧?
所以不太可能是谋杀,那么会不会是随机杀人?梅扎伯格收拾起房间,寻找着比较有价值的东西带走,同时思考着这个问题。
邪教徒?
梅扎伯格突然想到了自己看到的那些故事,这么落后且封闭的村镇,出几个信仰邪神的刁民简直是太对味儿了。
因为脑子不好去信奉了邪神,然后被忽悠着为他们藏在犄角旮旯里的主子献上贡品?
“不,不对,这样的话那家伙就不会说什么20金朗了……”
邪教徒怎么可能问邪神要工资?
梅扎伯格眯起了眼,脑子里思绪翻飞,还真有这种可能,邪教徒发展信徒不就是这么点手段,放大欲望,引人堕落,然后加入其中。
一个故事的雏形在梅扎伯格的脑海中拼凑出来——一个穷困潦倒的刁民遇到个邪教徒,被其忽悠着信奉邪神能够满足愿望,然后告诉刁民只要杀个人就行了,然后时不时去村子里倒卖商品的伯格被盯上了。
“暂且先当这是真相吧……”
不再继续纠结,这个仇肯定是要报的,但现在还是得先离开这里,重新找个地方住。
毕竟这是已经“死去”的伯格的家,而现在他的身份是“梅扎·伯格”。
无论是身形外貌还是性格方面,他感觉自己的变化还是挺大的,这样做能至少能避免很多麻烦,并换个新身份去了解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