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哥,向左走!”
梁文博一愣,确认自己没有幻听,内心激动不已,再次听到丁强的声音,心里也安定了不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
“你在那儿?”他赶忙扭头看了一圈,跟第一次一样什么人影也没看到,似是对着空气中看不见的人问了一句。
不多时丁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听好,我目前什么都听不到,你说的什么我也无法回应,现在的情况是我在棋盘之外,作为棋手,你在棋盘上,是棋子,你按照我说的做,咱们或许可以搏一搏。”
梁文博听完顿时一愣。
“什么棋手?什么棋子?该死的,那娘儿们耍咱们玩呢!”梁文博内心顿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似是忘了刚刚丁强说他自己听不到的事情。
“…就不该来这儿,上那该死的大巴车,该死的!该死的!…”梁文博骂着骂着上了头,红着眼停不下来,直到最后歇斯底里,累的说不出一句话。
不动河岸边,时间过去了几分钟,他突然出奇的平静下来,看不出刚才的一点异常,躬身拔出插在地上匕首,毫不犹豫的大步向左远去…
“大哥,就是这小子偷了你们的口粮,你看,我都帮你们找到他了,是该把我放了吧…”
“大哥饶命,你们的口粮我哪儿知道这贼小子藏哪儿了?你看,你看他还活着呢,你们回去审审就准是能知道的…”
黄沙漫漫,沙暴中传来发动机声音和隐隐绰绰的人声,梁文博趴在沙丘的一边,半边身子埋在沙土里一动不动,静静的盯着沙暴深处的一幕。
一辆破皮卡轰隆隆的驶来,车上有四个怪人,正常的四肢躯干上竟长着一颗章鱼脑袋,嘴巴两侧各四根须子耷拉着,没有鼻子,只有有一双突出的死鱼眼,显得怪异又吓人。
其中一个,指着身后说着什么,风沙又大了一分听不清,只能隐隐看到车后有绳子拖着什么,仔细看去像是一个人。
最后那说话的怪人比着手势,尽力解释着什么,突然被一把推下了车,像烂皮球一样滚了几圈便一动不动了,而破皮卡则换了个方向扬长而去,车后那被拖着的人似破烂一般甩来甩去,留下的凌乱痕迹很快被沙暴抹去。
过了不多时,远处有个沙堆轻轻动了一下,随后沙堆破开钻出一个人,是那被推下来的怪人!
他此刻活蹦乱跳的,那里有摔伤的痕迹。
他蹑手蹑脚蹲在就近的沙丘上,偷偷朝破皮卡离开的方向观察了一会儿,而后似松了一口气。
天上的太阳像穿了几层纱衣,那人瞥了一眼便回到沙丘阻风面一把扯在头上,猛拽两下竟将那章鱼脑袋拔了下来,露出了个湿头答脑、皮肤黝黑、眼小鸡贼的人脑袋来。
此人约莫二十几岁,身材瘦小,一脸营养不良,看起来在这里他生活的并不如意。
此刻他看了一眼扔在地上的死章鱼头,得意的笑了一声。
“那些傻鱼头真是好骗!今天终于不用再挨饿了。”
话闭,那眼睛如小鸡眼子一般的贼小子,拾起章鱼头,黑脑袋左探右探,然后一溜烟的向一个方向跑去。
沙暴稍弱,梁文博抬起胳膊顶着风沙跟了上去。
那贼小子左拐右拐,随后趴在一处凹地上狗刨起来。
不一会儿,挖出了一条粉红内裤,他陶醉的嗅了嗅,似在评鉴着什么。
梁文博远远的看着一脸嫌弃。
那贼小子随手将内裤揣进兜里,换了一个方向继续狗刨起来,不多时挖出来一根大骨头,看着这骨头他似想起了什么,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但随即犹豫起来,内心似是挣扎不已,最后好似是有了决定,别过眼向后一扔。
渐渐的他四面刨了几回,尽挖出了些乱七八糟的破烂货,最后终于在离起初位置一大截的地方挖出来了一件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大背包。
他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将那章鱼脑袋装进去,背起背包扭头辨着方向,回头的瞬间眼前一亮,立马屁颠屁颠朝那个方向奔去。
梁文博继续跟上去…
那贼小子鸡贼的很,时不时左拐右拐,猛的回头,很是害怕被人跟踪,梁文博好几次险些被发现,于是不自觉的拉开了一些距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梁文博早已口干舌燥,但最后终是看到那贼小子来到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大石头下,又开始了老手艺活——狗刨,不一会儿挖出了一堆干粮和水。
梁文博看到这些,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不久前,刚走进沙漠的梁文博就碰到了沙暴,在沙暴里没一会儿他就又饥又渴,巧合的是让他看到了那鬼鬼祟祟的贼小子,亲眼看着他被抓上皮卡,听到他们的一些对话,知道他们有食物和水,他断定那被抓的贼小子绝对有鬼,所以一直远远的跟着,因为沙暴他们的车速并不快,他这才能跟的住。
梁文博看着贼小子取出一小部分水和干粮放入背包,另一部分又重新埋回去,然后喜滋滋背起背包离开了。
梁文博深知这小子的鸡贼,并没有立即露面,而是安耐着性子趴着,姿势一动也不动。
果然没一会儿,那贼小子悄悄露了个头,往埋水和干粮的这边瞅,见确实没人,便又屁颠过来将东西换了一个地方埋,这才安心的离开。
梁文博等了一会儿,赶忙跑过去,也狗刨起来,挖到水拧开就干了一大口,随后找到干粮就着水吃了几口,看差不多了拿了两瓶水,兜里揣了几块干粮,根据丁强时不时的指引往这一格子的边缘赶去。
用了不知多少时间,梁文博终于走出了沙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