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贼!”
荣禄身边的人将他团团护住,上百名清兵将软轿和大车围得水泄不通。
几名姑娘掣出了藏在衣内的短刀,跃跃欲试。
“放肆!谁敢拦大阿哥出城!给我散开!”幺大毛气得狗皮帽一掀,尖声大叫,一改平日猥琐之态,倒像一个大将军。
荣禄正在喝斥身边的将领,六十四五的人了,有点耳背,只看到一个乞丐模样人在轿边上蹿下跳,嚣张无比。
“慌什么?天子脚下,难道有人敢造反不成?”
有人小心翼翼地回答:“禀告荣大人,好像是大阿哥要出城!可……可……我们不认识啊!您上前认认。”
“大阿哥?在哪里?”荣禄站起身。
“好像在轿里!”
“还不快散开!”荣禄拔开身边的人,大步流星向软轿走过去,步伐矫健。
荣禄自小志向高远,弓马娴熟,练功每日不辍,早已筑基成功,乃是少有的高手。
“幺公公!怎么是你?”离幺大毛尚有五尺,荣禄已将他认出。
“大阿哥要出城,你手下之人竟敢冒犯,还欲抢夺财物,荣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幺大毛有点阴阳怪气。
春节祭祀之后,太后本意让光绪帝禅位于大阿哥,满朝文武禁声,偏偏荣禄总理各公使衙门,给太后上眼药,说什么“患外人为梗”,暂搁此议。
幺大毛那日刚好在太后身边,尽知此事,将其视为寇仇,今日痛击统领,正好发泄一番。
这时那名倒地的统领,刚刚爬起来,兀自弓着腰捂着痛处,转过轿角,听得踢他那人是幺公公,不禁暗暗叫苦。
只好将头一缩,又退到软轿那边,看到红灯照的事自然不敢再提。
幸好自己练有铁铛功,不然幺公公那一踢,蛋蛋早就碎了。
向上掀开轿帘,抬手时左手腕上的佛珠珠串在灯光下一闪,荣禄单膝跪地,头颅低下,“臣荣禄参见大阿哥,大阿哥吉祥!”
一时城门口的人跪倒了一大片,只听到火把的燃烧声和马的喷鼻声。
城门边有三个人毡帽压得极低,趁人不注意,遛出了城。
虽然在轿帘放下的一瞬间,看到了一个女子的半边脸,只当是哪位郡王的格格,不敢多想。
但跪下时还是闪过一丝恶趣,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八旗子弟成熟得早,往往十来岁就知道了男女之事,大阿哥虚岁十三,再加生得端正,还怕没有女子投怀送抱。
向上对皇位并不在意,但被荣禄给太后进了谗言,小孩心性,还是有点不开心。
“哼……起来吧!荣大人勤于职事,乃我大清柱石,尔等都要学着些。”向上淡淡的声音响得极远,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阿哥小小年纪,已入炼气期,我是不是错了?”荣禄站起身时,望着有出尘之姿的少年,心中直打鼓。
太后曾经提起,大阿哥深谙佛理,乃皇族诸子第一人,同样信佛的荣禄,忽然觉得脚有点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