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一扯嘴角,无语道:“不至于、不至于……就是一场比赛。”说话,目光就落在卓敏超身上。
似乎他心中,并非那么的“不至于”,他很奇怪的从卓敏超身上感觉到了一种……
嫉妒!
浓郁的都要溢出了。
这一种感觉,就很莫名——
卓敏超分明穿着青鳞甲,遮掩了身形、面容,状如妖魔,根本就看不见他的表情。
而他,也只不过是邀苏晏下场,未多说一句话。
可苏晏就感觉到了他的嫉妒。
这一种嫉妒,非从色来、非从声来、非从气味来、非从味道来、非从触感来,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神而明之”。
它,就本该如此,本在那里。
于一彤避着人,隐蔽的用手指指了一下苏晏的嘴角,压低声音,“什么表情,给我收!
“这一战,关乎武学数学与分析一班的荣誉懂不懂。不至于?那什么至于?”
苏晏低声说,“是,我一定全力以赴。”说话,就又看了卓敏超一眼!
穿好了甲,苏晏便龙行虎步,走到卓敏超对面。
步履之间便生出一股慑人的气势。
“你,嫉妒我?”
苏晏盯住了卓敏超,一记直球就打了过去。
确实,卓敏超嫉妒,嫉妒的火焰,甚至都要烧穿他的理智了,“苏晏,你也只不过是占了小一岁的便宜……否则的话,去带队参加猎人竞赛,得到荣耀的那个人,就是我。
“你不过是一个占据了年龄优势,恰好符合标准,踩了狗屎运而已。”
苏晏“哦”一声,反唇相讥,“这么说,你是高考状元喽?请问,阁下是来自哪一个平行时空?”
“你!”
只是一句话,苏晏便让卓敏超情绪失控。
但苏晏却不只有一句话。
“我怎么记得,今年的高考状元,是我呢?
“你,又是从什么角度出发,才有的如此自信?”
“你!”
卓敏超气极,他欲进步砸臂、曲肘横击,可却既迈不出步,也无法砸下臂,横起肘。
苏晏只是调整身形,步法稍微一动,就封死了他所有出招的可能。
这一股气一下子就瘀滞在身体中,今儿却忽见青鳞甲的面罩渗出鲜血,卓敏超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卓敏超吐血了!”“怎么回事?”“苏晏还没打呢,他怎么就吐血了?”
“快救人!”
各班同学七嘴八舌,军医就在一旁,赶紧去扒开盔甲检查。
“没有大事,就是怒气攻心。”
这种怒气,若激发出来,必然是能让人战力增加。可反之,如果遇到了苏晏这样的对手,只是凭借身形、姿态、步法的细微调整,就将他招数封住的。
那怒火无法随着招式发出,就只能淤积下来,上冲入脑,下入脏腑。
怒,伤肝!
中年人看了卓敏超一眼,神色阴沉,却是引而不发。
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继续吧”。
苏晏也看了卓敏超一眼,就问:“谁要和我打?没有人,我可要下去了。”
一人下场,“我来。”来人长着一张圆脸,宽眉毛、双眼皮,厚耳厚唇,身材高大、圆润,“我叫余天乐,认识一下。”
苏晏道:“好。”
余天乐嫌弃的看了一眼青鳞甲,上面染了卓敏超的血,他便不想再用。
于是就有了一个提议,“苏晏,不如这样,你穿着甲,我就这样。我攻你防,如何?”
苏晏挑眉,“输赢怎么算?”
余天乐说:“我不在乎输赢,我就想要知道,我在你只是防御的情况下,多少招可以打到你。
“兄弟,你可一定要收住手啊。你要是一不小心给我来一下,我可就交代在这儿了……那叫事故。”
苏晏:……“要不,你还是穿甲吧,头盔有血,你别戴头盔就行了。”
这一次,轮到余天乐无语了。
余天乐便穿了甲。
“着!”
他直接硬打硬进,双臂似绷弦一般,掌、臂、肘连。
苏晏却是双手左右扒拉,或戳或拉,击在余天乐的手腕、肘弯、腋下等位置。
余天乐攻的绵密,苏晏也守的密不透风。
一招一式,都在半途截下。
他几次试图进步、踢腿,却未迈出,就被苏晏先一步踩在了他要落脚的位置,还未抬起,就已经被苏晏按住。
越打……
那种有力无处使的无力感,就越发的强烈。
疾风暴雨一百三十多招过去,余天乐就像是化身成了神话传说中的八臂哪吒。
可苏晏,却就像是疾风暴雨中的礁石,岿然不动。
任尔风来、雨来、潮起、浪涌。
独自岿然。
忽然,余天乐动作一停,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不行了,我认输。想不到,我骤然爆发,一鼓作气,竟然都没打到你一下!”
苏晏却是问:“怎么样,还有力气吗?”
“怎么?”
“再来一次!”
隔着头盔,余天乐也听见了苏晏的喘息。余天乐分外的不解,“再来一次?”
苏晏点头,“嗯,帮我个忙。你要是没力气了,可以换人。”
余天乐好奇,问:“你要做什么?”
“我只是突然抓到了一些东西!”
余天乐点头,“好。”
他缓了口气,便又再次朝着苏晏攻去,苏晏依旧是在扒拉、抵挡。
苏晏的注意力一下、一下的集中在自身的动力链上,渐渐频繁,越发娴熟。
自脚趾而脚踝、小腿、大腿、双股、腰背……
自手指而小臂、大臂、肩背……
自后腰而达肢梢……
仅是简单的调用,他的注意力竟是分外由心,于动力链中按照劲的走势运动。
注意力的集中让这一运动变得更加高效、集中,转而忘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