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七章 谁的机缘?(1 / 2)超限高武首页

老道笑罢,就忙做解释,“不、不、不……误会!误会!老道闲云野鹤,早不度人了。

“不让他信我教门,也无旁的意思。是真可怜他资质,这才将我手记给他的……

“适才我如常出神,游于四方,就见冥冥之中一片昏暗,却独有他神光湛湛,似夜中萤火,虽不及日月之盛,却也出于众人。

“我一见得,就心生爱才之心,让景云送了我一册手记过去,只是不让他辜负资质。”

安逸曦看苏晏,又看老道,奇怪道:“我怎么看不出来。”

老道一笑,“施主不修玄通,自然看不出来。”

卢佳姚则问:“这个,又有什么用?”

“说来……现在如今,却也没什么大用。不过就是些许神通罢了……”老道便一指苏晏、安逸曦,“母子。”又一指安逸曦、老爹,“夫妻。”跟着,就又指卢佳姚、安逸曦,“师生。”

卢佳姚讶,“看出来的?”

“是,它便也就这一些妙处。”说话便是一笑,叹一声,“古人言之长生,却不能。古人言之长寿,也是不能。

“许多天资过人者,也不过就是常人一样的寿数,生老病死,也一样难逃。

“也是它一些神异之处,才引人入胜。

“我能一眼看出你们之间关系牵连,便是其一。再另一样,譬如是一人生病,我也能看出他牵连来——

“能治不能治,有没有药物、手段可以治,治的人需谁,要用什么手段,本事大一些的,也都可以看见。本事小的,如我一般,顶多是看一个牵连的药物、能治的人。

“一地是养人,还是杀人,对谁好,对谁不好,有缘还是无分,也能看出。

“这,也便是山、医、命、相、卜之根性。

“皆也是因能看清因由,知晓结果,也才能从居住、治病、因缘、命理、预测上,给人建议。

“若无此功力,当真以为是摇一摇签筒,抽上一根。扔几片铜钱,抓一抓竹签、烧个龟甲,就知道了?那,叫蒙。”

说到这里,老道便是一叹……

“只是,门中弟子,自有良莠之分,愚钝者众,也总要有一口饭吃。祖师便依所见之经验,编以数术,形成制式。故而大多时候,这一些,也都没什么‘为什么’,只是照着来,大约也都是准的。

“可,但凡修了元神,了悟其中玄通,再去一看这些,便就明白,这‘大多数’也有不准的时候。

“到底,这是玄通手段,祖师用了数术归纳,让无玄通者用之,无外便似工厂的操作工一样。

“工程师制定了流程、标准和手段,操作工只要明白了怎么操作,去做就是。”

卢佳姚一挑眉,却生出了兴趣,“有点意思。你就这么给了他?”

卢佳姚一指苏晏。

苏晏却正一边静听,一边翻这一本薄薄的手记。

手记用的是繁体字。

用词也颇半文不白,不过对于苏晏而言,读起来却无障碍。

这手记上,论述的一是“元神”二是“玄关”,只是“元神”“玄关”为何物,却不曾说明白。

只言“心”“意”“念”“虑”为漏神,需将之闭住,使之无漏,才是元神。

又言“闭”法,说是“眼不见,魂在肝,耳不闻,精在肾,舌不言,神在心,鼻不嗅,魄在肺,四肢不动,意在脾”,一言以蔽之,便是“疏离五感,独立守神”八个字。

“这元神,是什么?”苏晏不理解“元神”的含义,便问出来。

老道却也解释不来,只是说:“等你得了,自然就懂了。”

苏晏“哦”一声,“那,大概是一种我未见之物的名字,不见,便不能猜测。”

他继续往后翻,却是翻到了由“元神”如何修炼,引出来的“玄关”的概念。

手记中言“玄关”非是实窍,又说是在人眉心向内三寸处,这一说法却足见矛盾。

苏晏心想,“又说不是实际存在,不在实体中,又说在眉心内三寸……都不考虑一下,自己说的是什么吗?”

略过了这一节,再往后看,一些入了玄关的描述,却让他顿觉熟悉。

那不正是他介乎清醒、梦寐之间的状态?

“玄关”一解释,是错的!

但“玄关”之后的风景,却是对的!

再往后看,却是一段具体的回光、敛息的法门,说的便是将目光、呼吸收敛,再一回、返,进而入玄关一窍,炼药存神……

“或许,是这一脉的祖师,用的就是回光之法,修出的元神。所以,他这样回光,就认为玄关是在眉心内三寸处了。

“事实上,这玄关非是什么窍穴,就是内、外的门户。它不在任何地方,就在清醒、睡梦之间,由此可见,不同的法门,这玄关的位置,也不一样……”

他这一猜测,却是“真相”了。

不同派别对“玄关一窍”的位置描述,乃至于是修炼之所得的描述,也都是不相同的。

不同派别,各自摸索,也各行其是,是走的不同的道路。

只是抵达的目的地,是一致的。

皆不过一个“神”字。

如此一来,苏晏倒是一下通透了,明白了前面的“元神”是个什么东西——它其实就是“我”而已。

在梦、醒之间的那个“我”,在清醒、睡梦中的那个“我”,本来的“我”。

吃饭、喝水、睡觉、生活,会开心、难过、会玩儿、会闹的“我”……

翻到了最后,却是两个法术记载。

很短。

一则是“藏魂术”,写的是如何将自己的魂魄藏起来,不被人发现。

说是找一坛子,在其中培植阴土,将魂魄藏于其中,然后掩埋在一处无人知道的地方,那魂魄就不会被人找到、伤害。

一则是“夺舍”,上写了特定的年月、时期,特定的对象等等。

嗯……

苏晏相信这是真的。

毕竟,见过。

苏晏松出一口气,便将手记递还给老道,“道长,这个还给你吧。我已经看完了。”

老道问:“可有不解之处?”

苏晏想一想,说:“没有不解之处。”又告诉对方,“只是,这里面玄关一说,是错的。”

“玄关一说,是错的。”七个字,宛若惊雷。

老道一下就失去了慵懒,坐直了身体,一双眼直勾勾的看苏晏。

“错的?”

苏晏点头,“嗯,错的。”

老道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激荡的心,“小友请说。”他放下了蒲扇,双手一抱,作揖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