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给人问出了面颊飞红,才又促狭的拍拍苏晏,“我也叫你晏子吧!好好学。”
“是。”
大宴一结束,诸人就以家庭为单位,安排了住宿。
房就开在楼上。
得了私人空间,一家人就坐在一块儿,好好说道起来。
虽然直播看了全程,但安逸曦、老爹二人还是听苏晏把经历讲了一遍,也更多了一些心理的变化。
安逸曦抱着个靠枕,将下巴枕在靠枕上,听的入神。
老爹却是拿了三罐啤酒。
“晏子,今天怎么也喝一罐……男子汉大丈夫,哪儿有不喝酒的?”
只可惜,动员了半天,苏晏却是坚如磐石,不为所动。
两罐啤酒就进了老爹的肚子,安逸曦也喝了一罐。
安逸曦媚眼如丝,“不看看你的太阿剑?”
“不就一把剑嘛?”苏晏故作矜持,动作却毫不含糊,将剑拿来,就兴致勃勃的抽出来,“咱家不是也有一把!”
剑出鞘寸许,便现出剑身上一鳞一鳞霜白,散出森森寒意。
柔和、清冷的反光,让这一柄剑似乎是在发光。
再渐渐出鞘,露出尖端。
尖端竟然无锋、无锐,是一个圆形的剑尖,大异于普通的宝剑。
与之相应的,却是剑脊,一样是一种圆润的弧度。
苏晏长吸一口气,似乎是要将剑身上的光、寒吸去,于胸腹之中品鉴,许久才赞一声,“好剑。”
太阿!
乃出欧冶子、干将之手。
威道之剑也。
其剑无形,其剑无影,唯气留之于天地。
出匣则光射斗牛。
安逸曦问:“好在哪里?”
“嗯……”苏晏沉吟,凝视剑身半晌,又随手一挥,“好看。”
跟着,就起了疑问。
“和咱们家里那把不一样啊!这剑身,和白蛇化形似得……叫白素贞似乎比太阿更合适。”
“能一样吗?你爸那个,是青虹,是陷阵之志。你妈我也有一剑……你看见没?”安逸曦说到这里,便抿唇一笑,“你去猎人竞赛,你妈就给他们试了一剑!”
“倚天”一剑出,四夷皆惊,谁与争锋?
这是大汉铸石的一剑。
苏晏“啧”一声,“没看见。”
“你等下……”安逸曦在手机上一搜,就找出来从各地拍摄的视频给苏晏看。
有倚天刚起飞不久,尾烟簇成蜿蜒曲折的视频,看着像是一根飞起来的大炮仗。
有经天而过,留下一条白色的弧线,倚天破开的气流如剑锋一般刺破天空的。
有经过黑夜、白天的边界,似破开了天门的。
有弹头一分十七,将南国的海军基地上炸出光焰,一朵一朵的凝云升腾,汇在一起的震撼。
苏晏一边看视频,一边用手指轻轻在剑身上摩挲,那触感就像是摸在一条蛇的身上一样。
光滑、冰凉。
然后就把剑给了安逸曦把玩,“妈,你这算剑吗?好家伙,一下给人整个基地从海面上抹除了。”
安逸曦接过剑,试了一下手感,“真不错。也不知道太阿、青虹哪个更结实。”又是笑妍妍说,“安得倚天抽宝剑,将它沉了海去。”样子却很有趣。
苏晏无语,“妈。”比一比太阿、青虹谁结实这个想法简直太危险了……赶紧打消。
安逸曦说:“说说嘛,又不是真砍……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乖宝儿的荣誉,我回去就买个剑匣,透明的那种,装进去放在客厅里。”
苏晏小声说,“不至于……”虽然,莫名的想一想就觉着心热,可这样也太羞耻了一些。
晚了一些,安逸曦便催苏晏去洗漱、睡觉,倒一下时差。
苏晏倒是不怎么瞌睡,只是闭着眼养神,一心钻在了心息上。
恍兮惚兮,他清醒的处于清醒、梦寐的边界处。
身体似隔了一层疏离感。
一边是梦寐,心念似光溜溜的珠子,稍一不注意,就不知道滑到了什么地方,生出一个又一个不受制约的遐想,钩织出一片光怪陆离。
一边却是真实,安逸的房间内,无声无息,昏暗温馨。
他处于这一种状态,不出不入。
不……
更恰当的说,是他神完气足,已经睡的足了,这一会儿并不瞌睡。
所以,当他试图去睡,去倒时差的时候,辅助了心息,自然而然,就到了这一个程度——
他要一脚跨入梦寐,却被梦寐所阻,便正好卡在了内、外的边界上。
简直妙不可言。
余下的时间,他便时不时的,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样,去侵入一下,试探一下。
每一下点触,便生出些许的涟漪……
光怪陆离,梦幻泡影。
就这样寐了一夜,却也不知不觉,丝毫没有时间的流逝之感。
心意抽离,睁开了眼睛,那一种感觉也丝丝缕缕褪去。
“有意思。”再回忆寐时的状态,却是什么都没有了。种种光怪陆离的奇思、感悟,都溜的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是一个“莫名其妙”,不知之前为何如此。
他也不着急起身,只是自我审视,“这一种神完气足的感觉,也真奇妙……算是延续了上一次了。
“可惜,这‘神完气足’却也不是每次都有,非得是身体休息够了才行。
“上次,还是我记录心息……”
他不知这一状态有什么用处,只是感觉奇妙。
其“可遇不可求”的状态,更让他心痒。
又过了一阵,就听见了敲门声。安逸曦喊他,“乖宝儿,醒了没有?”
“妈,马上就起了。”
苏晏忙应一声,就起床,穿好了衣服出来。
安逸曦一笑,“妈妈昨晚和你米阿姨约好了,咱们两家人一块儿去逛街,好好玩儿一天。今天晚上的飞机,咱们一起回去。”
苏晏问:“逛街?去哪里?”
“去明楼。”
安逸曦一答,然后就又用手机联系米杨,“你们起来没有?咱们一起吃早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