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了在了院子前,霍承绍跳下车,没惊动车厢里的二人,他独自一人,向着前面走去。
他一点也不想听姜亭月那些话。
车厢内,姜亭月指尖探上陆慎的鼻息,已经彻底没了呼吸,她顿时崩溃,说话越发的急促。
“你若是死了,我开心的很,我巴不得没人威胁我,我立刻嫁人,京中适婚少年郎不少,再不济,我嫁给三皇子,我嫁给霍承绍……”
“不行。”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
姜亭月愣了下,她甚至怀疑,这是她的错觉,但很快,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擦去她面上的眼泪。
“我没同意你嫁给旁人。”陆慎睁开眼,面色惨白的厉害,却一字一句道,“你若嫁给别人,我便是死了,也会活过来,将你抢走。”
姜亭月怔愣片刻,猛地扑过去,抱紧了他,她流着眼泪道:“我恨你。”
“嗯。”陆慎却抱住她,笑道,“我也心悦于你。”
姜亭月抱着他,哭的很厉害,陆慎手掌轻抚着她的脊背,道:“你说我若死了,你便改嫁旁人,那我活着,你是不是便要嫁与我?”
他浑身都冰凉的厉害,姜亭月贴他很近,却感觉他的心跳声都很微弱,她擦着眼泪道:“好,你若是活着,我就嫁给你,我不要什么皇后之位,我要你活着。”
陆慎指尖抹去她的眼泪,捏着她的下巴,仰头向她亲来。
她没有抗拒,而是顺从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仿佛所有激烈的情绪,都消弭于这一个吻,直到陆慎将她抱起,又翻身将她压下,一遍遍亲着她,掠夺她所有的空气时,姜亭月才惊觉不对。
她伸手,推开陆慎,有些茫然的问:“你不是要死了吗?”
临死之人,还能这样吗?
陆慎笑道:“我说了,是霍少将军在胡说,我说了两回,可你信他,并不信我。”
“可你方才那模样做不得假。”明明他刚刚看起来,好像是真的要死了。
陆慎说:“这毒是这样的,不能提前解,只能在毒发之时,解药才能发挥作用。”
“不是很难解的毒,但很是折磨人。”
姜亭月顿时捂住脸,她现在清醒了,觉得方才哭到崩溃的自己简直就是个傻子。
“你混蛋!”姜亭月咬牙切齿的骂他。
陆慎指尖顺着她下巴往下,轻轻点在她心口,浅笑道:“不混蛋这么一回,我怎么知道,原来小月牙是这么口是心非的人呢?”
姜亭月抓住他的手,对他怒目以视,“不许喊我的乳名。”
她又伸手推他道:“你重死了,起开!”
推他时,无意间推到他的伤口,陆慎面上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他无奈道:“毒是解了,伤却是还在的。”
姜亭月讷讷收回手,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陆慎握住她的手,轻声问:“你方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姜亭月别开眼,“我不记得自己说什么了。”
“你说你要嫁给我,只要我活着,你就愿意嫁给我。”陆慎轻声重复。
姜亭月瞪他,“你果然是舍不得给我皇后之位吧!所以故意诓骗我。”
陆慎微愣,他怎么都没想到,她能想的这么偏,不由得失笑道:“好,按照一开始的约定,我拿皇后之位来换你。”
霍承绍出去走了一圈再回来时,就望见姜亭月正扶着陆慎下马车,他不由得愣了一下,“他没死啊?”
姜亭月顿时抬头,默不作声的盯着他,无声幽怨。
霍承绍咳了声,摸摸鼻子,尴尬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原来他有解药啊!怎么不早说。”
见姜亭月哭那么伤心,他还以为人真死了呢!霍承绍心下,诡异的划过一丝失望。
陆慎身上的毒清了,可他身上的伤却很严重,霍承绍特意回了趟城,押了个大夫过来给他看病。
姜亭月一脸感激,霍承绍摆摆手道:“小事儿。”
大夫在给陆慎取箭,没用麻药,姜亭月站在外面,跟霍承绍说话,清冽的日光,在屋内外打上一层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陆慎忽然重重咳嗽了一声,姜亭月跟着回头望去,大夫一脸无语道:“你咳什么?你肩上有伤,又不是嗓子有伤。”
陆慎:……
霍承绍更无语,“我就说两句话告个别,你至于么?”
“不管他,我们去一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