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我家几位主子,京都好多太太小姐都喜欢。”黑衣管事虽然不明就里,但仍实话实说。
“嗯。”罗大奶奶眼睛一眨不眨“其实长福记背后的老板也是你们京都人呢。”
管事微惊,大理城里最有名的京都人不就是两年前来和亲的宁安郡主么?
“叮铃铃”一道声音传来。
罗大奶奶侧身向外“你听,郡主娘娘的车驾过来了。”
一架由两匹宝骏拉着的马车缓缓进入视线,马车用料极好但是素面素脸,看得出主人不喜奢华,方才听到的声音,正是车檐下挂着的一只巴掌大小的黄铜铃铛所发出。提醒路上行人注意避让。
陆芸刚从张家回来,角盈本应在半年之前与师兄成婚。谁料就在距离婚期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桂太太走了。按照规矩守孝守了半年,一直到今年才完婚。
前两天突然给她发帖子,称有要事请她过府,原来还是为了桂太太的事。陆芸还记得她看见角盈时,她惊魂不定的模样“郡主娘娘,你应该记得我之前一直对姨母的病心存怀疑,在姨母走后我特地找罗二要了一张姨母生前用药的方子。昨日叫二叔看见了,二叔一眼断定这是用来治疗妇人下红之症的药。”
“更巧合的是,有阵子罗二也跟我说过几次她身子不大好,还好后来没事。”
下红之症,陆芸眯眼,当初董妈妈说过宫金金身上的熏香会导致妇人下红不止,可问题就在于角盈说过桂太太因为不喜那股味道,不许宫金金再用。
桂太太的死到底是人为还是巧合?一直回到府中,陆芸都没想明白。
安澜院内,今天天气好,桐花正带着几个新进来的小丫鬟晒春。里外里放满了大敞的箱笼,有些是陈年的旧衣裳,有些则是当年大婚时收到的贺礼,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路过一只锦盒时,陆芸顿觉眼熟,于是伸手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对金累丝的香囊手镯,虽然是旧年的款式但是光泽如新。大概是桐花防潮有功的缘故,里面盛放的香丸已经不成形状,稍微动一动就有红色的灰尘从里面漏了出来。
陆芸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声音惊动了在一旁帮忙的采荷。采荷接过盒子放到一边“主子,这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灰尘,您快进去坐着吧。”
陆芸捂着口鼻,方才就闻了一下,眼泪都被呛了出来。
采荷拿起盒子,仔细打量,认出是以前角家大姑娘送贺礼,都放忘了。于是走到院门口的上风处,将两只手镯拿出来抖了抖,红色的香丸灰烬散逸在空气中。
“啊欠,啊欠——”董妈妈猝不及防被撒了一头一脸,急忙捂住口鼻绕道一边“哎呦,我的采荷姑奶奶,你这是在作甚!”
采荷挥了挥手中的帕子,忍笑“对不住,我看这香囊镯子里的香丸都不能用了,妈妈您快站到我这边来,我这里闻不着。”
董妈妈好奇的看了眼采荷手里的东西“郡主娘娘只喜欢用香露,这必定不是咱们院里的东西。”说罢,用手捻了一点在指尖放到鼻下轻轻扇动。
一下脸色就变了“傻丫头,快快拿走!”
采荷被吓到了,两只镯子跌落在青石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妈妈,怎么了?”
“你先别动!”董妈妈从自己房里拿来一只扁勺和一只带盖的白瓷盒,小心翼翼的将红色灰烬扫进瓷盒中。
做完这些,才用一方白色棉帕将手镯包好。
矮榻的小方桌上放着两只黄澄澄的手镯,和一只小瓷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