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文医一路冲杀到东阳州,他的消息可以说是晨王叛军重点关注的,可是轻骑灵活,移动速度太快。
他们无法围杀他。
这一路上,流民少了很多,大多数人也都有了归处。
尤文医也没有管他们。
他的心变得更硬了。
他一路能救则救,但是怎么活就看他们自己了。
半个月的时间,他才带着人赶到了晨王叛军驻地边缘,但是直接点儿说,他们也是叛军。
不隶属于朝廷,自然属于叛军,叛军就不可能过得去。
但是尤文医没那种想法,天地广阔,又不是只有一条路走,他就知道一条陨心山脉的小径,过去就是东阳州了。
其实尤文医也不是一定要去东阳州。
只是东境叛乱这么久了,惠恩峰到底在干什么?东境的两袖清风阁仿佛沉寂了一般。
这不符合惠恩峰的作风,他不是怕事儿的人,相反风浪越大鱼越贵!惠恩峰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但是他在东境这么久了,所见到的筹谋都是权逢、权阁之人所为,那么惠恩峰呢?他到底在干什么?东境商阁又在干什么?
尤文医觉得东阳州或许出现了一点儿问题。
反正正逢乱世,就算他带着这两百轻骑进入朝廷驻地又怎么样,被晨王叛军追杀和面对朝廷的军队都是一样的。
他还是准备回去看看。
这,可是开始的地方!
他想要突破一境剑意,最重要的就是天地之感,可是并不只有天地,首先他得明悟自身与天地的关系。
重走过去的路也会对他有帮助。
穿越陨心山脉,尤文医撇下了自己身后留下的混乱的东境,因为他的出现,不少人都想抓住他向晨王邀功,但他眼里只有前路。
没人知道他竟然来了朝廷的驻地。
尤文医顺路先来到了司徒山庄,这里才是两袖清风阁真正出现在世人眼中的开端,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这一条路他都记得,走了太多陌生的路了,熟悉的路反而让人有几分恍惚。
从东境到南境,再到东境,这一路走了很远,山高水长,故人心不见,走了很久,日日年年,念归君归缓。
他带着轻骑来到司徒山庄,只见这山庄外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有种阴森的感觉,这里可是曾经的东阳州之首——司徒山庄啊!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纵马来到司徒山庄门外,示意大家警惕。
尤文医来到大门前,试着推开大门,结果发现门并没有锁,他用力一推开,迎面一股味道席卷而来,尤文医都差点儿站不住脚,像是被推了一把一样。
定睛一看,门内四处都是尸体,地上的血液已经干涸变黑,死尸开始散发出了味道,整座山庄仿佛变成了鬼城,阴风吹得人不寒而栗。
尤文医捂住口鼻,差点儿没吐出来。
众骑兵见到这副场景都没绷住,他们虽然杀的人不少,也见过不少死人,但是战争之后都会收殓尸体,这样的场景都很少见。
尤文医捂住口鼻走了进去,他现在满是疑惑,曾经门庭若市的司徒山庄怎么会变成这样?
走入司徒山庄内,尤文医就看见了广场中间有一个显眼的大陶缸,十分诡异、突兀。
尤文医走近一看,那陶缸里竟然有个人!
那人被斩断了双臂双腿,泡在缸里,四周被绳子绑缚固定住,他的眼睛睁着,视线朝着山庄大堂的方向。
那人并不陌生,便是司徒山庄少主,司徒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