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内设并不豪华,没有浮夸的雕塑与花瓶摆件。但细节处处到位。桌底的鸢尾花纹,入门的铜制錾刻鞋柜,金丝漆器收纳盒。
尹影队长与目标谈论能争取到的具体待遇,阿波菲斯则详细琢磨那些边边角角的讲究细节,并非他博学多闻,而是他所熟知的手工艺美术几乎在一间客厅集齐了。
怪哦,目标等会去喝酒不会还要自带手工玻璃杯吧。
队长起身拍了拍阿波菲斯的肩膀,熟悉的力度。
淦,疼。
“怎么了。”
“走吧。”
“什么什么什么?这你能谈崩?”
“谈完了,喝酒,走。”
这时目标也站起身,向阿波菲斯说;“你们先上车,我去换套衣服。”
阿波菲斯与目标对了眼,互相展露了一下自认友善的笑容。
看着窗外的风景阿波菲斯不仅感慨“人生啊……真好呢。”
“别表现的像是我们平时压力很大的样子,我们基础待遇至少也是工作四天休息三天,月薪六千任务有额外奖金。”
前面的话是对着阿波菲斯说的,后面则是对着转身上楼的目标说的。跟着尹影视线转移到目标身上的阿波菲斯看着目标卫衣下白色的一小角,笑容浅浅的僵硬了一下。
似乎……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那些画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个少女进监狱然后在纽约吃了只发光鱿鱼?
虽说在纽约进监狱的亚裔女性绝对是一些很好查完的群体,但似乎总感觉哪里有问题。
“你们说发光鱿鱼会是什么除了发光鱿鱼以外的什么东西吗?”
旁边两位身着黑色风衣的男性对视了一眼。左边那位摇了摇头,右边那位似乎懂了什么一样点了点头。
个人问题,我们组织没问题。
理解,尊重。
阿波菲斯见到旁边两位一点反应都没有,便没接下去说话,他的“主线任务”居然对他的任务提示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好意思,想起了一些文学作品,话说你叫什么来着?”
阿波菲斯想着自己好像用目标称呼他这个下午了,显得自己不是很专业,但现在再去看文件也不太好,便直接问了。
“我?我。”
声音戛然而止。
阿波菲斯扭过头去,保持客气的笑容,再次问道。
“抱歉,有点没听清。”
“——”
阿波菲斯的笑容卡在脸上,他看着目标的嘴唇动了,但在那个瞬间开始,耳边所有声音完全消失,直到目标闭上嘴。
“哈哈,你坐后座吧,前座我坐着舒服。”
阿波菲斯笑吟吟着就开始胡扯,他是坐着后座来的,队长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看了一眼阿波菲斯。
“嗯,好。”
“咚咚咚——”
然后在目标拉开车门的那个瞬间,阿波菲斯藏着的右手把汗水浸润的格洛克17自动型手枪掏出,子弹对着目标的后背倾泻而出。
但子弹在出膛那刻就开始不断放缓,甚至阿波菲斯都能看见上面被枪膛留下的划痕。
黄昏如同干燥的颜料一样开始生涩,虫鸣鸟叫,车水马龙都在此刻停止,二十几发子弹在空中拉出一道道气痕然后停止不动。
万籁俱寂。
旁边的橡树开始流动扭曲,树纹聚集成一道人脸,用一种缓慢且悲伤的语气对汗流浃背的阿波菲斯说。
“请对他们温柔一点,这不是你的梦境,这只是两位满怀遗憾的年轻人,梦寐以求的重逢,所以——安静的见证他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