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一片苦心,你能明白吗?”慕容穆兰眸光灼灼。
“明白,我怎么能不明白呢,”三公子皮笑肉不笑,“都判大人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慕容穆兰又岂会听不出封赫连的阴阳怪气,眉宇间的温情顿时化作了痛心疾首,语气陡然加重道:“你受了委屈,还可以发发脾气!可我呢,我能向谁吐苦水、发牢骚?这次行动,我才是总负责人,一旦差使办砸了,玷污了先太后的清誉,朝廷第一个追的就是我的责,而不是你封赫连!”
发现慕容穆兰面浮怒色,封赫连赶紧垂下了眼眸,他之前的所有作态,都是为了加重筹码,使自己能薅到更多的利益。
“是卑职目光短浅,没能看出都判大人的良苦用心,卑职有罪,还望都判大人恕罪。”封赫连适时的给出了一个台阶下。
“我知道你这趟为了朝廷,吃了不少苦头,发发牢骚也是可以理解的,有什么罪过可言,起来吧,坐,”慕容穆兰借坡下驴的拉着封赫连坐下再谈,“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能替朝廷建功,朝廷是不会亏待你的,说说吧,你打算讨个什么赏?”
见正题来了,封赫连精神一振道:“为朝廷出力本就是卑职的分内之事,又怎敢奢求恩赏,不过在这一次的打入敌阵中,卑职倒是发现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慕容穆兰静等封赫连把葫芦里的药卖出来。
封赫连一脸正色:“卑职在那座布庄里,看见了晋如松的门生赵知益。”
晋如松,时任御史中丞,身为六扇门刑堂之主的慕容穆兰,自然是知晓这个情况的。
慕容穆兰的眼神意味深长,看穿了封赫连的企图,因为酬湖武馆背后站着的便是晋如松:“你这是既想吃狗肉,又想打狗背后的主子啊。”
“都判大人这话,卑职可听不懂,”封赫连揣着明白装糊涂,“叛党聚众犯上,这是多大的罪孽,卑职不过就希望朝廷能好好的整肃一批忤逆之徒,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你呀你,”慕容穆兰抬手指了指眉眼越发恭顺的三公子,“罢了罢了,这件事是得好好查查,等会我就以刑堂的名义上疏陛下,把这件事奏报朝廷,赫连捕头,你看成不成呀?”
封赫连自然是喜上枝头的回道:“都判大人英明。”
在老百姓眼里,御史中丞可是个天大的官,就算是放在权贵满地走的京城,那也是有分量的主,但跟女帝的生母的名节比起来,他就是坨被随意拿捏的泥。
再加上六扇门的补偿心理,这一回御史中丞是想不倒台都不行。
“卑职还有一事,想请都判大人帮忙。”
原以为此事能就此了结的慕容穆兰,听见封赫连又开了口,她不由得眼眸一瞥。
这小子,不会得寸进尺吧!
封赫连明白慕容穆兰心里所想,遂主动挑明道:“都判大人别误会,卑职只是想请个假,想必您也知道,卑职这几日,是成天成天的担惊受怕,现在差使办成了,卑职心里至少能松口气了。”
“这没问题,说吧,你想休几天?”慕容穆兰面色柔和,这要求属实是合情合理,毕竟封赫连是拿脑袋替女帝办差的。
封赫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卑职想休一年。”
“休假一年?”慕容穆兰差点被气笑了,“我说赫连捕头,你干脆把我这个都判官也一起休了。”
“瞧您这话说的,卑职哪敢啊,”封赫连抿了抿嘴唇,“一年不行,那就一个月。”
慕容穆兰忍不住的瞪了封赫连一眼,随即便拿起一支毛笔,当场给封赫连写了一张单子。
“拿去。”
“啊,怎么才半个月?”
“你要不要,不要还回来。”
“要,我要还不成嘛。”
封赫连苦哈哈的把批下来的请假条,塞进衣服内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