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草木唰唰作响。
啾啾啾啾
不知名的虫鸟的鸣叫,衬托的山林之间越发静谧。
黑糊糊的山影连绵起伏,犹如伏地假寐的巨兽,正在等待猎物送进嘴里去。
黑暗中,滕戣等人打着火把,停在山前。
前锋探马可以为了赌口气轻易进山,他带着五千余人马,可不能任性而为。
劈里叭啦的火把闪烁中,徐宁打马而来,道:“探路兵丁来报,前方并无阻碍,我已派出两十人深入其中,联络徐统部。”
滕戣点头,道:“耶律大石引诱我等来此,不可能不设置埋伏,若是我军进去容易,出来难。
传令,加派一百人进去,打探地形,余者就地扎营,待天明在做计较。”
“那徐统他们”
“轻敌冒进,自陷绝地,如何能够拖累更多人。”滕戣打断徐宁,又道:“你也是久惯战阵的,当知逢林莫入的道理。”
“只是千余兄弟失陷其”
“没有可是!”
徐宁尚未说完,滕戣便打断了他,道:“待天明,后方援军到达再行深入,万一他等遭遇不测,我等杀光契丹军,替他们报仇便是。”
话说得确实无情,然而他紧握的拳头,显示着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此山範围广大,荒无人烟,加之此地脱离中原几百年,已经无汉人居住,因此嚮导难寻。
贸然进入,恐遭不测,滕戣并不敢拿五千人的性命做赌注。
赌了一把的徐统,此时正靠在一棵大树后,侧耳倾听周围动静。
只是各种窸窸窣窣地声音,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除此之外,便是军兵们粗重的呼吸声。
旁边,郝思文轻轻捅了捅他,道:“没有动静,我等不能在此久等,须得与主力汇合,儘快出”
啊
一声惨叫响起,让两人心中一突。
“不能等了,必须走!”下定决心,徐统喝道:“都有,举盾过来,杀出去!”
话音未落,郝思文猛地一拉他,把他拉开了一个身位。
咻
一直羽箭擦着脸颊飞过,哚地一声钉进了树榦里,箭杆尤自嗡嗡作响。
“谢了,兄弟,回去请你喝酒!”冷汗直流中,徐统谢了一句。
“好!”
应和中,郝思文开弓搭箭,随手撒出。
没有回响,想必是射空了。
其实也正常,周围几近伸手不见五指,仅靠些许异响便响盲射,实在太牵强了。
若说明军中能够达到此等境界的,大约也就庞万春一个。
“将军,我等来了!”
呼喝中,百余明兵已经集中过来。
“持盾,点火,与后部汇合!”徐统喝道。
咻咻咻
黑暗中突然射出数百枝箭矢出来。
明兵紧靠一起,只把臂盾遮住要害,掩护内圈的把火把点燃,随后埋头疾走。
不一刻,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插了三五枝箭矢,却并无大碍。
“好胆!”
低喝中,郝思文弯弓搭箭,瞄准来路射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急促的箭雨立刻出现了空档。
“冲上去,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