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为何要在帐外偷听?不敢直面来见本王?”
李韫眯着眼睛发问。
姜雨桐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你是从何时扮作军医混进军营的?”李韫又问。
姜雨桐还是不说话。
“你本事还真够大的,竟然能在本王眼皮子底下隐藏这么久。”
李韫虽是这么说,语气却毫无责怪之意。
从离开燕州至今,已经有一个月,他何尝不在日思夜想,只是有些意外竟会在这种场合重逢。
“她果然是装的!我就知道,她平日里吃饭睡觉,连方便都鬼鬼祟祟,王爷,她……说不定是岐国奸细!”
黄正吉逮住机会,添油加醋。
李韫带着笑意,凑近姜雨桐的脸颊,“连方便都鬼鬼祟祟?”
姜雨桐板着脸,昂起头来,一边用手戳着李韫胸膛,一边发泄道: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你凭什么将我关在王府,然后拍拍屁股就带兵去打仗?腿是我自己的,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还有,我就喜欢跑到三里外的草丛里方便,反正又没拉到你头上,你管得了么?燕!王!殿!下!”
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的人都在憋笑,不清楚的则是一脸震惊!
这个小军医也太生猛了,竟敢对王爷动手动脚且出言不逊!
“这才像本王的爱妃嘛。”
李韫一个公主抱,将姜雨桐搂入怀中,大笑着往医帐外走去。
“你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呢……”
姜雨桐挣扎了几番,最终还是羞红了脸,将头埋进了李韫怀中。
黄正吉等军医,彻底瞪傻了眼。
“哼,一个个不长眼的东西,你们现在知道了吧?我家小姐,你们的姜大夫,就是燕王爱妃!”
小轩叉着腰,怒斥众军医,“不过,我家小姐不像你们小肚鸡肠,否则早将你们拖出去砍了!哼!哼!”
……
……
李韫的感冒似乎一瞬间便好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激烈运动”后流了汗水,排出了体内的寒气。
充分证明,女人才是男人的疗伤圣药。
“我不回去,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姜雨桐匍匐在李韫胸口,眼睛又大又亮又坚决。
“可是再不久过后,总会有一场决战,虽然我有把握胜利,但万事无绝对,你留下来总会有风险。”
李韫轻叹担忧。
若岐军真下定猛扑武州城,哪怕是用尸体堆成梯,也能翻过武州城墙。
“所以我才要留下来与你并肩作战,我还可以回医帐去,你也看到了,那些伤兵的伤口只有我能治疗。”
姜雨桐信誓旦旦。
“我可舍不得再将你送去军营劳累,何况你的身份已败露,谁还敢让王妃亲手治疗?”
李韫下床穿衣,坐在火炉边,一边掏着火炭一边陷入沉思。
假设岐军不退,城中粮草告急,士卒的战斗力定会大打折扣。
这无疑是目前所面临的最大的麻烦,也是最艰难的一步,倘若能跨过去,北燕定能彻底迎来胜利。
“认识你这么久,还从未见过你这般忧愁。”
姜雨桐于李韫身旁坐下,轻声问道:“能跟我坦露一二?”
“你?”李韫摇了摇头,“你除了治病跟暖被窝,又不会打仗。”
“是关于粮草的事吧?”姜雨桐问道。
“你咋知道?”
“哼,我是不会打仗,可我会打听消息。”
姜雨桐早就从杜子威口中得知武州城内粮草不足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