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食指点在“莫逞威”最后一拳的拳面上，运行补天录，草木横生，爬满“莫逞威”的拳面手肘，朝他面庞蔓延而去。

体内草木灵台发光，枝芽生爪，根须如麻，齐齐扎入奔流拳前面的一十六道拳劲中，汲水养木。

“莫逞威”身影晃动，体表虚影褪去，露出原本赵希权的模样。

果然是你啊，赵道长。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赵道长。

上一次你不就是施展奔流拳，败在我的《万化五行》下么？

这次怎么还敢出拳？

我用补天录控制住赵希权，眼神一凝，心神崩紧，不似先前那次从容。

按照那个冒牌自在仙的说法，我所用的补天录是错的，每次施展都要耗费寿命来补自身。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速战速决。

我咬了咬牙，运转木灵。草木灵台生长，绿意遍生，蔓延到胸口，吃尽体内奔流拳所打入的水灵，随后催发云雨灵台，将水灵灌入奔流拳架。

拳架归我。

我故技重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莫逞威”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摇了摇头，化作赵希权的模样。

他双瞳尽化玄黑，眼角有深红血丝蔓延，宛如蛛网，沿着眉毛的方向，朝太阳穴延伸，朝着脑后延伸。

他笑意更甚。

我心中狂跳，生出不安。但拳势已出，奔流之势已成。潮起又潮落，一浪强过一浪。

此拳讲究的，便是个一往无前，哪有后退可言。

君见奔流拳，拳如过河卒。

有进无退。

就在第一拳打在赵希权胸膛上时，他的脑袋径直转动，拧转一百八十度，将后脑勺正对于我。

他脑后头发散开，露出一张无眼的的枯槁面容。

面上有无数刀痕斧砍，深可见骨，构成鼻子嘴巴。

那些伤痕有的已结痂，有的仍流血，血腥味和陈腐味扑面而来。

是自在仙！

除了没有蒙眼的红布，这张脸的模样，和无梦寺中的自在仙完全相同。

自在仙怎么会出现在赵希权的后脑勺？

我还没来得及震惊，只见他老脸嘴角一勾，露出和赵希权一模一样的笑容来。

他迎着我的双拳，张口、张大口。

嘴角咧开，露出内里让人心悸的空洞。

空洞中有风声回响，分不清是尖啸还是奸笑。

风声停止，歇过一瞬，随后从他口中争先恐后的爬出无数枯枝藤蔓，或拳或爪，形同千手，朝我铺天盖地的抓来。

那些枯枝上，隐约有人脸浮现。他们学着自在仙，一同张嘴。

哭嚎刺耳。

枯枝生枯枝，藤蔓生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