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翰清楚的知道,场中局势正处在微妙的平衡中,任何一方发生的变化,都会导致事态不可控制的划向深渊。
所以面对散发壮汉的袭击,他出刀如电,毫不迟疑。
夏侯明已经满弓,见张书翰提刀染血,赞赏的点了点头,放下手中长弓。
张书翰明白的道理,他自然也懂得。
张书翰提着刀,朝人群大声说道:
“病人是老弱妇孺的,请站在前列,其余人,先行退后。”
他又恢复了那副斯斯文文的模样,如果不是他脸上有血,壮汉还在一侧哀嚎,众人还只道刚才发生的是自己的幻觉。
人群分作两拨,前列人数远远大于后列。
张书翰眉头皱起,瞪向前列中一人,喝道:
“刘五,你父母双亡,家中只有你和你大哥,何时有了老弱妇孺?”
刘五獐头鼠目,眼神躲闪,讪笑一声,向身后退去。
张书翰眼中杀气再显,怒道:
“不符合要求的人速速退去后列,我再等十息的时间。我张书翰别的本事没有,唯有记性特别好,若是事后让我听到什么传言,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也定杀你。”
前列人群中,又退后二分之一。
夏侯明指挥军士维持纪律,人群排成纵队,张书翰取了白纸墨笔,运笔如飞,一一记下参与领取的乡亲姓名。
事急从权,夏侯明以官府的名义征用了这些人参,但这些东西到底是归属于孙掌柜的。
记录人名,到时候让他们按照市价补偿给孙掌柜,剩下的部分夏侯明可以兜底。
看着下方井然有序的队伍,我松下了脑海中紧绷的弦,转头看向南糯,说出了另一件头疼的事:
“要进入仙府,必须要有自在仙给的引路符,那白符在孙掌柜手中。此刻看来,孙掌柜并不在杂货铺。南仙子,你有没有其他能破阵的法子?”
南糯思索片刻,面有难色:
“这阵法太过玄妙,我看都看不懂。除非现在回仙门,请九长老下山帮忙。只是来回需要足足一个日夜,赵师兄被魔教所掳,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那么久?”
我咦了一声,问道:
“我从洞观林出来后,出现在了石良山附近,石良山距此地不过一天的脚程,按理说,仙子御剑,不过须臾,怎么回仙宗需要那么长时间?”
南糯小声解释道:
“洞观林外设有阵法,凡是穿过石碑出去的人,都会被随机传送到千里之外。此地距洞观林足足有一千三百余里,我来回足足需要八九个时辰……”
说到这里,南糯轻咳了两声,支支吾吾:
“我才入内门没有多久,御剑之术还不熟练,自然需要多耗费一些时间……”
好吧……我本以为洞观林外就是石良山,本来还打算去五奉州定居后,如果寻访不到神医萝卜,就去洞观林碰碰运气。
这下可好,五奉州和洞观林估计更远,我得走到猴年马月才能到流云仙坊?
心中事情堆在了一起,我动了动嘴唇,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恰巧眼角闪过一丝白光。
感觉好生熟悉,我赶忙朝白光的方向望去。
杂货铺后方的巷子中,有白光不停闪灭,像是什么东西在呼吸一般。
我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矮胖的黑影手持白符,沐浴在月光下。
他身穿棕红锦衫,左手拿着泛着白光的引路符,右手握着一把玉骨扇,轻轻的敲着脑袋,像是遇到了什么苦恼的事情。
黑影侧头,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照出他的面容。
不是孙掌柜又是谁?
引路符?玉骨扇?孙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