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仙的头发疯狂生长,宛如孔雀开屏,向外射出。
发丝攀在殿墙上,盘根错节;插入土地中,落地生根。
眨眼间,草木结茧,整个无梦寺被树枝藤蔓缠绕包裹,月辉与星光从缝隙中穿过,光影斑驳,不见圆月。
自在仙攀住草木,关节诡异的扭曲,像一只大号的蜘蛛,在树茧上飞快爬行。
每爬几步,便留下一个分身,趴在原地,扫视众人。
数百分身齐齐开口,声音怪异,忽远忽近:
“老仙我还没吃过这么水灵的女娃儿,待会定要细细咀嚼,好好享受。”
南糯冷哼一声,气质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原先是温和内敛,此刻是锋芒毕露。
南糯抬头看向自在仙,前踏一步,抽剑出鞘。
剑鸣清脆。
石砖在她脚下龟裂,一圈圈向外扩散,形成密密麻麻的纹路。
天上有蛛网,地上亦有蛛网。
一个自在仙怪笑着从茧壁落下,弹出数条藤蔓,向南糯扑去。
南糯半步不退,举剑轻喝,将其挥落。
明明离自在仙还有十数米,可她长剑挥落时,却有血迹泼洒在地。
与此同时,半空中的自在仙动作一怔,随后头颅兀自滚落,全身化为一缕黑烟。
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数百个自在仙此起彼伏的从树茧上跳下,或奔或爬,或走或跃,嘴里怪笑不停,朝南糯袭来。
南糯提剑画圆,剑气回荡。以她为圆心,凡是闯进七尺以内的自在仙,或断头,或断臂,或断腿,然后皆化为黑烟。
砍瓜切菜,小事一桩。
自在仙们退后两步,眼神阴鸷,互相牵手,铁索横江,连在一处。
他们左右相连,先连成线;随后上下相连,化点为面,组成一个高约十米的巨大树人。
树人长着和自在仙一样的面庞。
他伸脚踢腿,将无梦寺两座偏殿踹倒;随后握手成拳,捣烂主殿屋顶,从殿内拎出五米高的无头佛像。
法天象地,无可匹敌。
自在仙将佛像扛在肩头,以其为棍,朝南糯扫去。
南糯不惧。
她猛地一甩长剑,甩出十米长的剑芒。抬头挥剑,剑芒与佛像相撞,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自在仙身形踉跄。他与剑芒硬拼一击,怎料到气力不足,反而被迫向后退去。
南糯长长吸气,不给对方喘息之机,旋转回身,朝着自在仙手中佛像再劈一剑。
“咔嚓”。
佛像被从中等分,劈为两截,从自在仙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砸碎无数石砖。
自在仙怒吼一声,一手一个,抓住瓦砾中的佛像,将上面裹满赤红色的藤甲,再次朝南糯砸去。
南糯故技重施,挥动剑芒。但剑芒打在藤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再也无法一击击破。
上百个自在仙们哈哈大笑,他们齐齐将灵气灌注佛像,使得佛像上隐约有风雷震动。
一棍封路,一棍打头,不给南糯留下反击的空间。
佛像挥了个空。
下一刻,南糯出现在自在仙身后。
剑鸣清脆,随后长剑回鞘。
自在仙一动不动,怔怔无言。
数百个“零件”同时散开,与树茧一同,成灰又成雾,仅余下一个自在仙,愣愣的站在原地。
“好快的剑……”
他喃喃自语,抬起右手木爪,木爪齐腕断裂,碾作飞灰;他张了张口,脖颈以上,也作灰尘。
南糯点了点头。
老精怪说的没错,千山之间,亦有差距。
死了?自在仙这就死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杀了那老东西两次,每次都能复活,搞得现在都有些PTSD,生怕他又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