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啊。”

棠青玄急躁的挂了电话，冲了个冷水澡。拖了地，吹干头发，“病怏怏”的躺到床上。他刚躺好，棠邵黎开门了。

“棠青玄，你怎么回事啊！”

棠青玄假装没听到，继续躺着。

“你给我起来！睡睡睡，就知道睡！等你死了，够你睡的！”棠邵黎不厌烦的一把拉起棠青玄。

咳咳——咳——

棠青玄的演技一向精湛，骗不过道行高深的道爷，骗骗凡人，这点小伎俩绰绰有余。

棠邵黎起身准备出门，回过头来，说，“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回去上班了，等你妈晚上来收拾你！”

棠青玄放下心来，昨天下午不知不觉就玩到转钟，干脆包个夜，现在得赶紧补个觉。

什么学习，什么集训，去他XX的，睡觉最重要。

晚上，华玉玫下了班，过来了。

华玉玫看到棠青玄还躺在床上，疲倦的问，“吃饭了吗？”

棠青玄闻到饭菜的香味，从梦中惊醒，“哇，好香。”

华玉玫情绪平稳，把盒饭盖子打开，“吃吧。”

棠青玄没洗脸，没刷牙，端起饭盒开始干饭。

“青玄，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棠青玄嘴里塞满了饭菜，装作听不见，也讲不出。

“妈妈知道你最近压力大，但是也不能不去上课啊，画室也要去的呀，掉队了就很难再赶上了。”

棠青玄依旧不语，嘴里鼓鼓囊囊的。

“哎。”华玉玫叹了一口长气，“网吧怎么能去呢，乌烟瘴气的，万一遇到些吸毒的，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这辈子就完了啊。”

“我就去玩游戏，跟谁都不讲话，哪会遇到那些人。”

“你知道杨叫兽吗？”

棠青玄摇摇头。

“杨叫兽为了广大青少年的健康，开办了电击疗法，专治网瘾少年。沉迷网游的少年出来后就跟脱胎换骨一样，每个青少年都有美好的未来。”

“然后呢？”

“我去打听过了，本想把你送进去治疗治疗。但是我付不起昂贵的学费。”

“然后呢。”

华玉玫的心里变得烦闷，原本舒缓的情绪开始溃烂。

“网吧真的不能去了，再玩下去，你这辈子就毁了。我又能陪你到几时啊，你的人生还长着，马上高二了，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以后等你上班了，稳定了，想怎么玩怎么玩，现在时间都不够用，哪还能挤出时间去网吧啊！”

“要你管！”

“我不管你，啊？”华玉玫听到这句话，不可思议，“我不管你谁管你啊！你现在出去要饭都要不到，还得被丐帮排挤！”

“行！我去当乞丐都比在这里遭罪的好！”棠青玄嘴里的菜还没咀嚼完，他一心想气华玉玫，已经语无伦次了。

“棠青玄，你，明天不去上课，我就报警把你抓起来，让你去吃牢饭！让你这辈子都后悔今天说的话！”华玉玫哽咽，“那么多山区里的孩子，可怜死了，不仅没学上，还没饭吃。你生活这么好，有的吃，有的住，还有人管你！你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啊！”

华玉玫深呼吸了好几口，弱弱的吐出一句，“我今天没动手，就是想跟你好好聊聊。你听的进去就听，听不进去，以后你的人生自己负责。我说不管，就不管了。”

华玉玫头也没回，夺门而出。

棠青玄愣在原地，嘴里的饭菜已经凉了半截。

他现在才意识到，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通用货币是，时间。时间花在虚拟世界，留给现实世界的时间，少得可怜，几乎没有。

而分配时间的权力，全在于自己。没人逼他沉迷游戏，而是他因一点点小到可怜的挫折，放弃了现实人生，选择了虚拟世界。

这一秒，他似懂非懂的，朝着空荡荡的铁门，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