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能怎么办。
除了死,她还有别的退路吗?
岑矜看着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她时而愤怒,时而低落,又或者像现在这般陷入茫然,不知她心里已经演了多少出大戏。
自己其实不多爱管闲事,但是现在也无法这么离开,他做不到。
郁燃心里百味交杂,一件披风忽然盖到她的身上,当是岑矜从部下手里接过的。
她抬起头,眼眸黯淡无光,如沉木死水,却依稀传达着某种情感。
岑矜一边耐心帮她系好,一边说:“瞎了便瞎了,世上‘看不见’的美景比‘看得见’的美景要多得多。你若有心,日子总是越过越好。”
想了想她刚才的话又继续说道:“如果我瞎了,我会依然带兵打仗,大不了就早点死在战场。我的生命只能在战场上结束,这才能死得有其所。我的家人也一定会在心里担忧关心,恨不得代替我去瞎,即便他们不说。”
郁燃呆呆地望着他的方向,有那么一瞬,她看见夜里的桂花好像烧起来了,像簇拥烈日,一张棉袍便能隔住风雪,罩住里面的温暖。
男子的声音如灌蜜汁,春意满园,哄得她是心都要化了,等化作甜浆,还必须得用荷叶包起来,只有清香才能配得上他的甜味津津。
晚风甚美,丝丝缕缕。
青年眼中容不得天上月亮,只有一个少女,翠衣如荷,比肩明月。
郁燃全然不晓,却也知道他们即将分别。忙拉扯他的衣袖,着急地问他:“少爷真是岑矜公子吗?”
青年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是哪两个字?我从不知道……”
岑矜左手覆上她紧拉自己的手掌,将其从自己手臂滑下,握着翻转过来,掌心向上,用右手食指在上面慢慢书写“岑矜”二字。
一笔一划描得相当缓慢,像是要用一生才能书写完毕。
蜻蜓点水般的,伴随点点痒意,郁燃耳朵早已全然红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别开脸。
“记住了吗?我叫岑矜。”
“嗯……谢谢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