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国公,使不得啊,您在边上看着就好了,这活儿又累又脏,让我们来干就行了。”
几个老农分好工具之后,赶忙到张寒凌边上劝说着。
“兴国公可是贵人,怎么能下地干活儿呢?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我们都会罪孽深重的啊!”
“是啊是啊,兴国公是读书人,读书人怎么能干这种低贱的活儿呢?”
“就是就是,兴国公还是去旁边歇歇吧,我们干就行了,这些活儿我们干了一辈子,您干得少,要是累着伤着了多不好。”
一群老农七嘴八舌地劝着张寒凌,他们实在不能理解,这样的贵人怎么能放下身段来干这种活。
张寒凌被吵的脑袋嗡嗡地,抬起头微笑地看着这几个老农民。
他们其实年龄并不算大,确切的来说,这些人大多数也就三十来岁。
但是封建时代人均寿命也就三十多四十岁,他们这个年纪早就有好几个小崽子了,所以平时自称老夫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样吧,大家先坐,我们先聊聊如何?”
张寒凌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要从最基础的来,一下子让他们接受人人平等的理念是很难的。
找了块相对干燥的草地,张寒凌率先坐下,招呼大家也坐下。
“你们几个也在我这里干了一两年的活儿了。我知道你们这几个人,你是木大牛,你是张巩,你是石刚,你是仇五,你是仇六,是这样吧?”
张寒凌根据记忆,点着眼前的几人,一一说出了他们的名字,令这里人有些意外和惶恐。
“虽说我知道你们的名字,但是你们以往的经历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大概都是过得不太好,实在找不到活计了,最后才愿意来我这别院干活的吧?”
“不然这样,咱们今天也不干活儿了,你们干脆给我讲讲你们的过往吧。有什么好的坏的都不用藏着掖着。”
“现在这片区域没有皇帝,没有地主,没有贵族,没有乡老,你们可以畅所欲言,把你们曾经的苦难和委屈都讲出来,因为我们都是自己人!”
张寒凌循循诱善地,温言细语地和这几人说着,让他们的惶恐慢慢消散。
而随后他们想到了曾经的遭遇,情绪也渐渐的悲怆起来。
“大牛,你先来,别怕,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
张寒凌鼓励了一下,点了点木大牛。
“好的,那俺就先说了。俺还记得二十年前,俺也有爹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的。虽说家里没有自耕地,但是帮庄子上的胡老爷家干活儿,佃了他家十五亩地,家里日子也还是能过得下去的。”
“那个时候,俺还记得每年家里收成的七成都上交给胡老爷了,剩下的配上些野菜,家里人其实也能不饿肚子的。”
说到这里,木大牛顿了顿,仿佛在回忆那时家里的这些亲人,神情也越发悲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