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众人皆笑。秦草儿又哼哼:“拔不出来,怎么着?”刘墨林怒道:“哪有此事?我几时陷入温柔乡误过公事了?”秦草儿:“奥,拔出来了,怎么着?”刘墨林气得要揍他,李德全、高毋庸急忙分开他们。
隆科多叹道:“佟相把家族担纲的重担交给了我,我怎么能退!小辈几乎都是纨绔子弟,只知道去勾栏找苏舜卿,哪有一点担当。给我的罪名是结党营私,私藏玉牒,以及与阿灵阿、揆叙结党营私,与年羹尧结交之类的历史问题。其实就是怕我泄露当初夺嫡的真相吧。后来还给我扣上了老14余党的罪名,天地良心,我和14爷从无私下交往!佟相归天后,很多人去吊唁,街上看热闹的,没有十万也有七八万,一些人乘机闹事。我奉康熙旨意,率步兵统领衙门的兵丁前去弹压,驱散人群,逮捕嫌犯,竟然也成了罪名。最后定了41条罪名,永远禁锢。就是这样了”。
邬阎君又道:“小多子,别人说你是个滑头。当初张中堂让你去取遗诏,你先出发,却比13爷后回。有人说你早就到了,却躲在门口暗处抽烟,一连抽了三袋烟,才等到了丰台兵马,看清领头的是13爷,而不是成文运后,你才进去。还有人说,赵昌声称遗诏在寝宫,你们进去后发现并无诏书,你就威逼赵昌现场写了多份,传位给4爷、8爷、14爷,甚至3爷的都有,然后要生火晾干作旧,耽搁了一段时间。回畅春园后,视情况再拿出哪一份。本质上讲,你仍然是在投机烧冷灶,想和个大的。因此赵昌才会被雍正迅速处死,以防泄密。”
隆科多批驳道:“这些都是民间野史,不是朝廷官方结论,大事还是要听朝廷宣传的。在场抽烟袋的是大学士纪容舒,就是纪大烟袋的父亲”。
“前面说了,当时并未找到大行皇帝遗诏,只有给张中堂的小纸条,让他酌定。新君登基后,自然会有官方遗诏出现。成文运是丰台大营提督,兵权是怎么落到13爷手里的,他最清楚。”
邬阎君遂问:“成文运,你原名成武运吧,是康熙皇帝建议改名的。看你可用,才擢升你代理太尉兼丰台提督。你原是老14的人,早年是他提拔了你。听说你还写了一本兵书,叫《老14教我如何当副将》。”
成文运:“那是俗称,大名叫《为将之道》。都是14阿哥带兵多年总结的真传,作为将领的必修本领。其中包括:要勤快,要确定上官意图,要调查研究,要会看地图,要勤思善思,要及时下决心,要讲合作、讲操守、讲忠君爱旗,等等,常读常新。不仅军队能用,官场亦能用”。
高公公赞道:“成大人所言,至为允当。便是我们公公,也需要掌握这些本领,更好伺候主子。俗话说:做不好参谋工作的秘书,不算是好太监”。李德全也赞叹:“成大人若进宫,咱家这个大内总管,迟早会让位。”
邬阎君笑道:“老成文武全才啊,谥号可叫斌公。既然如此,当初又怎么会和托合齐一起,被康熙老皇帝给撤了呢?”
成文运叹道:“只因那时我是太子党人。”
邬阎君奇道:“你在2阿哥那里,亦有股份!难怪2阿哥走时,没有喊你,知道你不是心腹人。后来你又怎么跑到8阿哥那里去了?”
成文运犹豫道:“14阿哥离京后,我觉得8阿哥胜算更大,所以给他们写了效忠信,歃血为盟。。。”
邬阎君喝道:“你又跳槽到8爷党那边去了,一女三嫁,处处都有股份啊。那你怎么不到4爷那边去入伙呢?”
成文运低头叹道:“千算万算,谁能想得到最后是4爷呢。不过我已经入了8爷党,再去4爷党人家也不会信了。只能赌一把,孤注一掷了”。
邬阎君笑道:“最后输光了吧。你自己写兵书的人,怎么就没读通呢?若是本王,搞清上级的意图是夺权,当晚全军戒备是对的,但只要不是8爷党的人来,管他是谁,一概不准入营!违令者乱箭射之,管他是不是13爷,有没有金牌令箭呢,夜里谁知真假。岂不闻周亚夫军细柳之事?便是天子夜里亲来,也不得入!军中只闻将军令,不闻天子之诏。若年羹尧、岳锺琪、富宁安、传尔丹、凌普等名将为丰台提督,必不如此。8阿哥在历史天王山,选了你这个首鼠两端的投机客,是个错误。你虽懂兵,却无把握历史潮流、扼住命运咽喉的能力。”
成文运低头道:“您说得对。我自负文武全才,其实既无文运,又无武运。不如荆提督多矣。一听得皇上大行,他就装病住进了太医院,以示人畜无害也。整个朝廷上下忙疯了,他却落得清闲自在。无论哪一位皇子登基,尘埃落定后,他再出院不迟。若当时押错了宝,他也完了。”
荆后郑忙解释:“我当时是真有病,因势利导而已。不论谁上台,总要讲点人道吧。”
邬阎君叹道:“果然读史使人明智,死人可教活人”。
弘时喜道:“传教士教过,这是大哲人培根说的,他还说过‘知识就是力量,法国就是咸肉’”。
邬阎君不满道:“啥咸肉,那是佛朗西斯·培根。小3阿哥总是望文生义。”
邬阎君又转向鄂伦岱、隆科多、成文运:“难怪后来有人说鄂伦岱无德,隆科多无忠,成文运无运。前世已过,你们不如讲讲对后世的期待吧”。
隆科多道:“还是那句话,我们满洲旗人,最听皇上的话,把旗人身份,看得比命还重要。无论如何,要保住宗籍,不要开除玉牒”。
鄂伦岱讥讽道:“多哥一向喜欢做空,专烧冷灶。和8爷党合作,都要谋逆了,还说最听皇上的话呢”。
邬阎君也说:“你们祖上就是汉人,现在开除玉牒,大不了又重做汉人。从汉人中来,到汉人中去,一来一去,岂非你们佟家的历史路线吗?”
隆科多道:“那不行。我们家族几代人的努力,和爱新觉罗家族世代联姻,才争取到的地位,岂能因我们而败。在旗光荣,绝不接受除籍”。
鄂伦岱亦叹道:“就因为我们这一代走错了路,弄得整个佟家都败了。如有来世,希望保住旗人身份和命吧”。“俺也一样,别被13爷给杀了”,成文运道。
邬阎君道:“你们要求不高,都准了。不如修改一下剧本,‘斌公’代理太尉、丰台提督期间,13爷在装病,4爷代替13爷被圈禁。皇上大行了,13爷就病愈了,带着金牌令箭来丰台大营夺权,斌公自动把位置让出来,自己学别人,去太医院养病,不就成了?至于鄂伦岱、小多子,也同样办理。小多子可以走邬思道的老路,躲到李卫那里去打交趾。就这样吧,你们去吧”。
鄂伦岱、隆科多、成文运喜滋滋地投胎去了。邬阎君令判官记下他们的谥号分别为:《有德公》《有忠公》和《斌公》。
待此三人走后,邬阎君问:“下面谁来?涉及人命官司的先来”。有一人高喊:“我就是冤死的。”
欲知此人是谁,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