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南建龙忙附和道,“我有个孙女,之前托您的帮助进了择数,这事您还有印象吗?”
电话那头的李悦沉默了一会儿,这短暂的沉默让南建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随后,李悦也不再绕弯子,声音中带着严肃:“老领导,你是为你那个在择数打人的女婿来求情的吧。”
“是是是,原来您都知道了。”南建龙的声音有些忐忑,他还没有摸清李悦的态度。
“你那个女婿,还真是好风光啊,居然光天化日,堂而皇之地当着自己孩子与其他学生家长的面,殴打培训班的教师。”李悦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和责备。
南建龙一听李悦的语气不对,心中一紧,连忙更急切地解释着:“李区长,这件事是个误会,我已经了解清楚了,是那个老师先说的欢欢坏话,君山才忍不住动的手。”
李悦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失望,语气也变得更加的严厉:“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过了,根本就不是你说的这样,而且真照你这么说,难不成有人说我的坏话,我也要将那人打一顿吗?您那个女婿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居然还这么不知轻重。”
自己帮助他们一家进了择数,不思感恩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在择数里面明目张胆的殴打老师。
李悦想到这里,心里就一阵窝火。
自己好心帮忙,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在官场混迹多年,如今被凭空泼上这么一盆脏水可真是晦气。
南建龙一听李悦的指责,连忙说道:“是,是,李区长,我那个女婿确实也冲动了一些,但他平时脾气真的都挺好的。”
“既然脾气好,那为什么不愿意向被打的那位老师道歉?我可是听说了,你女儿一家在择数很是威风啊,甚至还扬言要被打的老师向你们道歉,是谁给的你们这份勇气?”
南建龙闻言一滞,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还来不及详细地了解事情发生的经过。
他只知道女婿打了人,但具体的情况他并不清楚。
听李区长话里的意思,似乎她比自己了解的更多。
看来李区长也是很关心这件事的。
“孩子们也是一时冲动……”南建龙只能先这样含糊地说道,先稳住李悦的情绪再说,否则事情就更加难办了。
“四十岁不叫孩子,叫巨婴。”李悦冷声说道,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嘲讽。
见李悦语气不善,南建龙只好继续委婉地说道:“毕竟欢欢这孩子也是托的您的关系进的择数,现在欢欢爸爸打了老师,万一事情闹得太难看,对您也有影响不是?”
李悦冷笑起来。
自己好心帮忙,却惹来了这么一堆麻烦,现在南建龙还想用这种方式来威胁她,真是可笑至极。
这件事情若对自己说一点影响没有,那未免太过于绝对,但也肯定是微乎其微。
“老领导,我给你面子才叫你一声老领导。
我花了人情让你们家孩子进了择数。
可你们家呢?
居然在培训班上公然殴打老师?
你知道这会给全市教育工作者带来多恶劣的影响吗?
最可气的是,居然还拒绝道歉!
我告诉你,特权不是刺向人民的利剑。
我也绝不会当你女婿做恶事的保护伞。
这次的事情,就当买个教训吧。”
说罢后,李悦那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只留下“嘟嘟”的忙音在南建龙的耳边回响。
这突然的挂断声,仿佛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南建龙的心上。
他呆呆地拿着听筒,听着那逐渐消失的声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他没有想到李悦竟然是这般决绝的拒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想到出去要面对女儿的失望,南建龙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巨石。
仿佛已经看到了女儿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以及得知结果后的失望和难过。
这种重压下,他的身体竟然是快速地发热了起来,他的脸颊变得滚烫,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整个人心跳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像是有中风的前兆。
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试图去拿桌上的水杯,却怎么也拿不稳。
“啪嗒”一声,水杯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正在客厅中说话的众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连忙起身,匆忙地向书房赶去。
进到书房后,只见南建龙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身体歪斜地靠在椅子上。
“爸!”“南叔!”“老南!”“外公!”
几人顿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蔡菊英连忙去找来抽屉下的药片,南俪也拿出纸巾轻轻擦拭掉南建龙额头上的汗珠。
吃下几粒药片后,南建龙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
“我……我好些了。”南建龙喘着粗气说道。
“南叔,是不是那位大人物不愿意帮忙?”田雨岚很是聪明,看着南建龙的模样,心中有了猜测。
毕竟如果那位愿意帮助夏君山脱困,南建龙也不至于急火攻心成这样。
蔡菊英一听,立刻埋怨道:“都怪你,非要催你南叔,你南叔本来心脏就不好的。”
表面上是在埋怨田雨岚,实际上却是在指责南俪。
南俪平日里若非南建龙相邀,几乎是从来不来这里的。
难得来一次,还差点把南建龙送走。
南俪此时没心情理会蔡菊英的话,她的全部心思都在关心着南建龙的病情,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心中很是难受:“爸,要不我送你去趟医院吧?”
“不用,我就在家歇着,爸没用,帮不上你和君山。”南建龙目光黯淡,眼神中露出一丝愧疚和无奈。
南俪眼中含泪地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丈夫被警察抓走,女儿被老师羞辱,父亲身体的每况愈下,这些事情聚集在一起,让她身心俱疲。
陪着南建龙待了许久后,田雨岚和南俪带着孩子告别了南建龙和蔡菊英。
在车上,看着闷闷不乐的南俪,田雨岚出声劝道:“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再难还有比子悠进金牌班更难的事情吗?”
南俪轻轻摇了摇头,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