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笙抱着昏迷的胡九,跌坐在一片碎石之中。千丝洞原本瑰丽奇幻的景色,此刻已被 胡九的力量摧毁得面目全非。她垂下眼帘,遮住眸中翻涌的情绪,任由一缕碎发遮挡住眼角那抹嘲讽的笑意。
「啧啧,真是惨烈啊,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灵脉宝地,就这么被你们糟蹋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莲笙感觉身后有人走来。她没有回头,只是目光呆滞地望着头顶那片黑沉的天,冷冷道:「白毛老妖,现在满意了吗?」
「啧啧,我的妖神大人,你看我这宝洞被毁我都还没说什么,你怎么先还埋怨上我了?」 白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如既往的散漫,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在意。
莲笙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是抱着胡九的手臂紧了紧,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好好的上古妖神你不当,非要去趟妖界那浑水,真的值得吗?」
「莲笙啊,我比你活得还久,盘古初开,那可是我们兽族的天下。可是你看如今,我们兽族不管在天界还是人间,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白泽说着,目光深沉地望向远方。「如今世道混乱,唯有妖道的族类散乱,我觉得拥护一位妖帝出来,是顺势而为,乃天道!」
「可他是神,不是妖。」莲笙淡淡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他曾经是神,」白泽意味深长地看了莲笙一眼,「现在是什么,你比谁都清楚。」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笑意,「当然,还得感谢您妖神的成全。」
莲笙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白泽,眼神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
「怎么,妖神大人这是默认了?」白泽见莲笙不语,以为她是默认了自己的说法,语气中多了几分得意,「我早就说过,那凤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九天之神了,如今的他,不过是一个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可怜虫罢了。」
「白泽!」莲笙猛然抬头,眼中寒光闪烁,「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
「怎么,心疼了?」白泽见莲笙动了怒,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将他从九天之上拉下来,将他囚禁在自己身边,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你敢说你不是有私心?」
白泽话音刚落,却见莲笙忽然轻笑出声,眉眼间带着几分嘲讽,几分凉薄,几分漫不经心。她随手将昏迷的胡九扔向白泽,语气散漫:「既然你这么想要他,那本座就把他送给你好了。」
白泽猝不及防,被胡九砸了个满怀,踉跄后退几步才站稳身形,待他再抬头时,却见莲笙的身影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余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在风中回荡。
「人给你了,出了什么事情,后果自负。」
胡九是被一阵刺骨的寒风吹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模糊。努力眨了眨眼,才看清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远处山峦起伏,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苍凉。
「小妖女呢?」他猛地想起昏迷前的事,挣扎着坐起身,却觉得浑身酸痛,提不起半点力气。
「哟,醒了?我还以为你这小狐狸要睡到明年开春呢。」白泽懒洋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胡九抬头,只见白泽斜倚在一块巨石上,手里还拿着一壶酒,悠哉悠哉地喝着。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白毛老妖,你把小妖女弄到哪里去了?」
白泽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酒,才慢悠悠地说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绑匪,你家小妖女是肉票似的。她可是妖神,我哪敢动她一根汗毛?是她自己走的,还让我把你这小拖油瓶扔给你。」
「走了?她去哪了?」胡九愣住了,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和恼怒。
白泽耸耸肩,故作不知:「谁知道呢?或许是回她的花花世界逍遥快活去了吧。不过……」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胡九,「我看她对你可不是一般的上心,居然为了你,连震天铃都解开了,这可是冒着被天界发现的风险啊。」
「震天铃?」胡九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