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笙看着圣母娘娘，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恶作剧的念头。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凑到圣母娘娘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因为……噎鸣他，看上弃了。」

圣母娘娘闻言，顿时愣住了，不敢置信地抬头望着莲笙，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你……你说什么？」

「呵呵！」莲笙往后退了一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圣母娘娘，一字一句道，「娘娘想什么呢？我是说噎鸣看上弃的才能了！」

「你……」圣母娘娘大大的松一口气，「你说话就不能一次性说清嘛?」

「呵！」莲笙挑了挑眉，笑了笑，随即正色道：「不过娘娘确实是为冥界送去了一把 好刀，为这九重天培养了一个 很好的敌人呀！」

「我……我不明白……」圣母娘娘无力地跌坐在莲花宝座上，原本清澈的双眸此刻蒙上了一层迷茫和无措，「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莲笙看着她这副模样，脸上的笑意更甚，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子嘲讽的意味。

「您错就错在，不明白。」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冰冷得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就是你的 不明白，对于稷王来说就是最大的伤害。」

莲笙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看着圣母娘娘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才慢悠悠地接着说道：「你将他抛弃于荒野，冠他弃字为名，以己之愿让他行走于世间，最后功成名之时，甚至还将其成就归于己身 ！」

「你们哪里明白？那样的世道，我也是赌上一生为代价，才保下他的，带着他我受了多少罪 ，吃了多少苦，承受了多大屈辱，你们无法想象。因为他的存在，我也是从云端跌落泥潭，可我又能怨怼谁，憎恨谁呢？」即使千年过去，那些痛，那些屈辱，即便荣登九天圣母 ，如今想起还是恨意难消，「他非要怨……那也应该怨那世道，在那样的世道，我还让他荣登王位，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的痛，你的苦都是你自己选的，即便是生死和屈辱之间被迫的选择，那也算！」莲笙说着，转身欲走，走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圣母娘娘一眼，「而他的痛和苦却是你替他选的，自然那怨那恨你便得受着！」

说罢，莲笙不再停留，带着胡九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只留下圣母娘娘一人，呆呆站在仙女湖畔，脸上满是迷茫和无措。

仙女湖畔，微风拂过，掀起圣母娘娘素白的衣角。莲笙的话语如同一柄柄利刃，毫不留情地剖开她内心深处，将那些自欺欺人的伪装撕扯得粉碎。是啊，她的人生如何与弃何干？很多事情她何尝会 不明白，不然那几年又怎么会疯呢？

圣母娘娘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她想起初见弃时，那个瘦弱的婴孩在冰冷的荒野中啼哭，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她也曾心生不忍，想要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可最终还是选择了逃避。

「呵，慈母？我配吗？」圣母娘娘苦涩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莲笙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碎了她多年来苦心孤诣塑造的完美形象。是啊，她姜源何德何能，能担得起「慈母」二字？在生死之间是自己选择苟且偷生，在名声和孩子之间选了那虚无缥缈的名声，甚至在孩子和爱情之间，选择了爱情，在利益面前她的弃儿到底排在第几位呢 ？

她害怕，害怕被人戳破她未婚先孕的丑闻，害怕失去如今高高在上的地位。所以，她选择了逃避，将一切责任都推给了命运，推给了那个无辜的孩子。

「我真是可笑至极……」圣母娘娘低声呢喃，声音中充满了自嘲和悔恨。

这时，她目光扫过那条蜿蜒曲折的河道，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愧疚。这仙女湖，这利民的河道，真的只是她当年施法而成吗？这能千万年不塌的奇迹，怎么可能是一道区区术法就能成就的？